楼少棠到会所的时候,沈赫已经喝了大半瓶的XO。
沈赫极少喝快酒,除非有特别特别难受的事。楼少棠记得上一次沈赫这般喝法,是他母亲蒋玫10周年祭那天。
刚才在电话里他就听出来了,沈赫遇到事儿了。
“说吧。”楼少棠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直奔主题。
沈赫没说话,又端起酒杯,一口把酒喝尽。
先前沈赫垂着脑袋,楼少棠没看他的脸,此刻看清,楼少棠微微一愣。
沈赫眼圈红红的,眼波含水,似是哭过的样子。
楼少棠蹙眉,眯起锐眸探究沈赫的反常。
这时,沈赫开了口,“Jacqueline……”沈赫声音带着微微哽塞的沙哑,盯着手上的空酒杯,握住杯身的手不断用力,“被人轮-奸了。”
楼少棠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想了2秒才想起是沈赫之前提过的那个叫“程媛”的女人。
他又蹙了下眉,“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因为我。”
楼少棠不说话了,面容变得微微凝重,等着沈赫往下说。
沈赫仰起头,抬手搓了把脸,稳住波澜起伏的心绪。片刻才继续,“我骗她去了印度,她去那里找我,在火车站附近被几个当地人掳劫,然后……”他顿下话,不敢再去想当时是怎样触目惊心的场面。在程鸿生告诉他的时候,他当即就脑补过。
这件事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在此之前,她曾给我打过电话,但我没有接。如果当时我接了,她可能就不会……”沈赫再次停住话,深吸口气,强压下如激浪拍岸的汹涌情绪,过了会才又开口,“后来她被侵犯的时候,她又给我打电话求救,也被我按掉了。”
楼少棠先前没有看错,沈赫确实哭过,在来的路上。
想起那天他和温凉在散步时,不想他们的二人世界被打扰,他拒接的那几个程媛的电话,沈赫就悔恨难当。
他良心受到重击。
他无法原谅自己。
“她现在怎么样了?”这样的事在印度层出不穷,楼少棠经常听闻,只是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边。但他并没有太过震惊。除却一个人,任何人事物对他都掀不起什么大波澜。他啜了口酒,平静地问,也没有多少关心的成分,只是纯粹的了解事情。
沈赫摇下头,放下酒杯。
这事落到任何一个女人的头上都会崩溃,甚至会自杀。所幸程媛没有寻短见。事发后,她被人发现救起送到了医院,程鸿生得到通知,立即就赶去那里将她接了回来。
虽然程媛还没有严重到精神失常的地步,但患了严重的精神和心理障碍。
现在除了沈赫,她不让任何一个人靠近,尤其是男人。一旦靠近,她就会尖叫发狂。
她也只认得沈赫。认定沈赫是她男朋友。
医生说许多像程媛这样受到极端刺激的病人,都会自动过滤痛苦的记忆,而保留他们记忆中美好幸福的部分。但程媛又与他们不同,虽然保留了对她有益的记忆,却也仍牢牢记得那些不好的。
见沈赫不说话,悔恨的面容转而沉重,楼少棠换了个问题,“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他爸爸让我娶她。”
楼少棠猜到了。如果只是为了程媛不幸遭侵犯的事,沈赫不至于这么痛苦。按照他一惯的处理方法,他最多负责照顾程媛到她病愈。
看眼沈赫面前又被斟满的酒杯,楼少棠手指轻点了点腿,“你是想听我意见。”
他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
沈赫不置可否,仰头喝酒。
酒液猛烈的贯穿过喉咙,沈赫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烈。
程鸿生的话在他耳边回荡——
“我只有媛媛一个女儿,从小到大我们把她当珍宝一样宠爱,她没有受过一丁点的苦难,却因为你遭到如此重创。既然是你造成的,你现在又是她唯一活下去的支撑,你必须负责。”
彼此都是聪明人,不用把话说得太明,沈赫懂所谓负责的意思。这个时候他已不能坦白他与程媛并非情侣了。这样说,程鸿生定会认为他是要逃避责任。
他不会逃避责任,可是让他娶程媛作为负责,他做不到。
他爱的人是温凉,要娶的也是她。他已经向温凉求婚,温凉虽还没有答应,但看态度不会拒绝。
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怎么能就此止步。
但,程媛的状况也是残忍的摆在眼前。如果他拒绝娶她,她会不会再受刺激病情加重,甚至闹自杀,这都是他无法估测的。
“我该怎么办?”沈赫低哑的声嗓突然在安静的空气里沉沉响起,沉凝的氛围瞬间又被染上一层浓浓的压抑。
楼少棠面庞依然无波无澜,凝了他2秒,“这就要看你是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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