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赫手握着一把同心锁。他低着头,目光牢牢盯在锁面上,“原来传言是真的。”
沈赫凄怆地轻笑一声,声嗓暗哑低靡。
“你看。”他抬起头,摊开掌心。
温凉凝睇着他。
沈赫嘴角勾着笑,可勾出的弧度尽是悲戚。
强抑加剧的心痛,温凉强行移开眼,看向锁面。
原本金光闪耀的锁,在经年累月的风雨日晒中生了斑斑锈迹,覆盖住当年沈赫刻得很深很清晰的“永结同心”4个字。
不仅如此,字上还被刮蹭上了黑色的墨渍。应该是别人拿油性笔在同心锁上写字,墨渍未干就挂到护拦上,蹭到了他们的。
“难怪我们会分开。”沈赫笑着说,眼里涌进一层水雾。“如果我早一点发现,把这些锈渍和脏污擦干净,我们现在肯定……”
“别说了!”温凉心碎得四分五裂,硬是冷着脸无情打断他,“我们分开和锁没有关系。即使它没生锈,也没被染上污渍,我们还是不会在一起。沈赫,你还不明白,我们分开的根本原因是你。”
沈赫怎会不明白。
他之所以将他与温凉不能永结同心归咎于锁,并不是为了推卸自己的过错,只是要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可现在事实是,他更难受了,心痛得快要无力再承受。
沈赫双眸赤红,眼中的泪再盛不下,溢出眼眶。
也感觉到眼泪要涌出来,温凉赶紧别开脸,用尽全力将眼泪逼回去。
“Grace。”
身后,裴向风的唤声陡然落了过来。温凉迅速压下悲伤的情绪,强作若无其事地转过头。
裴向风绽着暖柔的笑朝她走过来。
只看见裴向风一个人,温凉问:“舅舅舅妈呢?”
“他们在月老像那里。”
温凉朝月老像看去。宋琬芬和悠悠正站在月老像前,温耀诚拿手机在给她们拍照。
裴向风转眸看向还蹲身在护拦边的沈赫。
早在听见裴向风叫温凉的时候,沈赫就快速将眼泪擦掉,但他通红的双眼,脸上未干的泪痕,已将他哭过的事实出卖。
裴向风眸心不着痕迹的暗暗一缩,看回温凉,“我买了把锁,我们一起挂吧。”
他笑着摊开手,一把金灿光亮的同心锁卧在他掌心。
沈赫眼角狠狠一抽,立即看向温凉。
温凉也正朝他看来。沈赫眼中痛色分明,还夹杂着几分乞求。
他在乞求她不要挂。
“好。”温凉欣笑应允。
“应该还要刻些祈愿的话。”裴向风又从兜里拿出买锁配送的刻刀,“刻什么呢?”他问温凉。
“永结同心。”
温凉干脆的话语落下,沈赫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剧烈的疼痛瞬时从胸腔肆无忌惮地窜入他每寸骨骼,每滴血液,每个毛孔。
他怔然地看着裴向风在锁上深深刻下这4个字,而后同温凉一起将锁挂到护拦,再将钥匙抛下山崖,最后两人接了个极短的吻,裴向风将温凉揽进怀里。
温耀诚夫妇和悠悠拍完照回来了,沈赫站起身。蹲得太久脚麻了,加之脚踝的伤还未痊愈,他踉跄了步。
悠悠担心的心一紧,刚要脱口叫沈赫,并去扶他,突然想到刚才拍照时温耀诚和宋琬芬告诫她,不可以再在裴向风面前叫沈赫“呵呵叔叔”,也不能让裴向风知道他们以前认识。她声音卡在了喉咙里,顿住身形,朝温凉看去。
温凉面容一片无动于衷,仿佛沈赫不存在他们面前,“我们走吧。”
也在看沈赫的裴向风听见温凉的话,马上收回目光,“好。”
原先濛濛细雨此时转为淅沥的小雨,还刮起了寒风。裴向风撑起伞,另一只手揽住温凉肩膀,将她紧紧拥进怀中,免遭风雨侵袭。
宋琬芬又朝沈赫看眼,眼中满是于心不忍,可终究无可奈何,随温耀诚和悠悠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往下山览车处去。
沈赫闭上眼睛,冰冷的风雨毫不留情地打在他凄怆的脸上,他眼眶滚烫酸胀,眼泪从眼缝悄然溢出。
片刻,沈赫睁开眼,抬手用力抹了把脸。视线又变得清晰,裴向风和温凉相偎在前面走的亲昵身影再一次刺痛他的心。
他深深地吸口气,强行压抑住心痛,提起还在发麻的脚,快步赶上他们。在离他们5米的地方,他放慢脚步,就一直保持这个距离跟着他们。地湿路滑,一行人小心翼翼缓步前行,谁都没有在意到。
雨势渐大,又临近中午,其他游客也都纷纷下山。几个学生边走边嬉笑打闹,其中2个人不小心撞上了温凉。温凉猝不及防,推着婴儿车的手被撞开,婴儿车一下滑了出去。
这段路是下坡道,而且有些陡,加之下雨地湿路滑,前面游人也不多,婴儿车没有阻挡,往下滑行的速度很快。
啊——
温凉惊得失声大叫,裴向风也惊惧,立即把伞一扔,去追婴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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