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一看这丫头一点价都没还,还承诺了他最初开口的五百两,顿时乐了,头点地跟捣蒜一样,“是是是……包您满意!姑娘您就放心好了,你去帝都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城南铁匠铺老铁啊!要我说啊,像您这么精细的物件,又要地急,除了我老铁,可没人敢接您这单!”
接了大单,老铁絮絮叨叨说开了。
“行了……别王婆卖瓜了。做好了再说吧,三日后送到将军府,记得,一定要亲自交到暮三爷手里。”她挥了挥手,走到屋檐下等车夫过来,雨势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似乎还在隐隐变大,放眼望去,除了眼前方寸之地,什么都看不清。
对面卖红薯的老翁对她善意微笑,打招呼,“姑娘,可要吃红薯,这天冷,热热手也是好的。”
红薯烤的喷儿香,在这有些寒凉的大雨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她正欲跨出,南瑾拉住了她手臂,道,“我去吧。”说着,两大步跨了过去,没一会儿,又捧着个几层油纸包裹好的红薯跑了回来。暮颜分了一半给南瑾,南瑾吃东西格外优雅,看他吃,就是一种享受,连烤红薯都吃的斯文地很。
相比之下,暮颜就有一种很是狼吞虎咽,又怕烫了手的忙碌感……
似乎因为一笔买卖,于是搭上了话,“姑娘可是等那车夫?……我见他去了城南破庙?”
对面老翁的表情,有些奇怪,有些闪烁,似乎在忌讳什么,却因着大雨,有些模糊不清,连声音都不太能分得清什么情绪。暮颜不动声色地问,“城南破庙怎么了?”
刚刚车夫是说去那里避避雨的。
老翁还没有说什么,在她身后的老铁闻言,里面跑过来,“啊哟!使不得!……那儿不安定哟!昨儿个,在那破庙里,多了好几具尸体!”
“尸体?”无怪乎她对尸体二字格外敏感,昨晚刚接触过,只是破庙?他们并没有刻意抛尸破庙,但是要说一晚上两个地方都发生了命案,又有些隐隐奇怪的感觉……
“对呀!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破庙里本就住着好几个乞丐,一晚上谁都没听见响动,都睡得呼呼的香,结果早上醒来一看,身边躺了十二具尸体!听说有一个直接吓病了一个劲说胡话呢……”老铁手舞足蹈地讲述,对面老翁一个劲使眼色,他全然没见到,兀自讲地有声有色。
“我说你个老头,对着小姑娘说这些可怕的做什么!”见老铁叨叨叨地无休无止,丝毫不顾及着点,老翁咳嗽一声,提醒道。老铁闻言,不好意思挠挠头,“这不,小姑娘的车夫去了那里么?”
昨晚。十二具,尸体。心头的不安似乎愈演愈烈。
就像是身处一个巨大的棋盘,而他们都是棋子,九天之上,一只执棋手,笑看他们互相折腾却始终逃不出他的掌控。
那种无力感。
她和南瑾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再加上早过了约定的时间,这左等右等不见车夫回来,当下就问老铁借了把伞,朝破庙走去。
天地茫茫,此时已经接近午时,天依旧是暗沉沉的,耳畔只有大雨倾盆而下的哗哗声,告别了老铁他们,一路走来一个人都没看到,倒是一路走到路口,却在破庙门口见到了一群人。
官兵。
他们的马车就在边上,车夫却不在。
心下一紧,快步朝人群走去,走近了才发现,车夫被围在人群中,对面男子还是个熟人,一身官服的谢锦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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