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暮颜脱了鞋,坐在沙滩边玩水看着南瑾杀鱼,黑色金属匕首第一次见他用来杀鱼,手法倒是娴熟,好奇问道,“瑾,烤过鱼么?”
“嗯,饿了什么都吃。兔子,蛇,鸟,鱼……”甚至更奇怪的东西,却不愿跟她说。经常会接了荒郊野岭的单子,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等一个人,或者说几日跋涉,自然只能如此解决。许是因着夜色舒缓,海风徐徐,沉默寡言的南瑾似乎比平日里少了几分凛冽和淡漠,话也多了点。
没一会儿,两条鱼就清理干净了,也不用暮颜动手,他自己生了火开始烤。
其实,这个世界的烤鱼并不好吃,没有那么多调味品,普通人家的盐巴都是奢侈品。不过难得吃上,倒也新鲜,一时间,兴致勃勃地看着南瑾倒腾,想着若是有酒,最好是桃花醉,那便是很美的一件事了。
都说,心情不好的时候适合看海。夜幕之下的海,在风中一层层荡漾开来,海水覆上她的脚背,清清凉凉的,疏忽间又褪去,如此反复……
暮颜索性枕着手臂躺在沙滩上,白色的长裙在沙滩层层叠叠铺展开来,腰带随风飘舞,在暗色夜景下美得惊心动魄,她看着夜空,呢喃道,“我以前,就很想去海边……可是,我们那边的海,比这里人多,多很多很多……跟下饺子似的。”
少女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更温软而迷人,甚至带着点醉酒之后的低喃,南瑾听着她嘀咕,也不说话,偶尔瞥一眼,又回头看着鱼。他不知道她说的是哪里、又是什么时候,不过倒也没有去问。暮颜跟他独处的时候,经常会兴之所至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想来也是不打算要他回答的。
于是便也不做声。
一个安静地看海,一个安静地烤鱼。
海风徐徐地吹,带着特有的腥味,少女仰面躺着,长长的下摆已经被海水浸湿,一个一个小小的浪花卷过来,将她的裙子一直卷到了膝盖,露出纤细修长的小腿,白皙小巧的莲足,脚趾圆润饱满很是可爱,在夜色下泛着惊人的白。
南瑾皱了皱眉,这孩子真的不太有形象,难道她不知道女子的脚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么?幸好此时也没什么别人……他自动将自己规划为“别人”之外的范畴。
暮颜却并不知道南瑾在想什么,她闭着眼,低低喃语,宛若梦呓,“瑾……为什么……不想留下?”
安静地环境,突兀的问题。南瑾一怔,回头,直直撞进少女回过头来亮晶晶的眼,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能告诉她,他的时间不多……
当初答应的时候,他想过会回去拿解药,满了三个月再回去便是。如今,却是半点不想了。他只想做那个叫做南瑾的少年。
哪怕余生如秋蝉般短暂。
于是他沉默。
一如当初,她问他,你叫什么。他也沉默。
于是,他成了南瑾。握瑾怀瑜的瑾。
如今,他又一次沉默。每一次他不愿说的事情,也不欺骗,就只是沉默,表明我不能告诉你。
暮颜就在这沉默里,渐渐暗了眼。她似乎习惯了这个少年的存在,并期待他留下。只是,两次,他都拒绝了,那便不会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