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从未想过,他们会成为彼此生命中重要的存在。
“我知道。”暮颜依旧含笑。
船头的少年却突然大张双臂,双手握拳,清亮地大笑,吼道,“还有,若有一天,将军府已非你归宿!那便来海上吧!”
少年清朗的笑声远远飘来,张狂而嚣张,带着无边自信和骄傲,宛若王者。
暮颜一愣。
暮书墨却是黑了脸。
什么叫将军府已非她的归宿?就算将军府不是,那她暮颜的归宿也是他暮书墨,绝对不会是这个傻小子!
傻小子林小北却没有感受到暮书墨浑身上下的低气压,这是他想了很多个日日夜夜想出来的豪言壮志,他总觉得,只有这样的出海,才是最激动人心的,是符合他的梦想的,是他想了十七年的出海,有伙伴,有等待,有前路,有归途。
他继续用自带扩音喇叭的声音喊道,“暮颜!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为你打下这一整片海域!”
他说地热情嘹亮、豪气云天的模样,将原本就不太浓烈、兴奋多于不舍的离别气息瞬间打破,闫梦忱低笑,“傻子!”
这几日,林小北也会回颜府,所以她也算有过交集,这个少年,真的像个傻子,说话格外大声,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似乎永远有一团火在他心里,不折腾就会烧了自己一样。
但是,也会一个人发呆,靠着颜府的荷花池,一颗一颗地往里面丢鱼食,神情落寞的样子,背影微微令人心疼,不过有一次,闫梦忱见他神神叨叨说着什么,凑近一听,听他说着,“你们什么时候长大……我抓过去让南瑾烤了……”
……那是暮三爷弄来的上好的观赏锦鲤。
……
所以,什么落寞,什么心疼就不该用在林小北身上。
“傻子!”闫梦忱又低喃着嗤笑了声。
身后,有哄笑声四起,少年却仿若未闻,他只是仅仅看着抬头看来的少女,固执着问,“暮颜!你信我么?”
林小北双手握着拳,举着双臂,在夜色里,透着一股执着的坚持。能不执着么?一辈子的梦想。暮颜微微笑开,她本不属于一眼就惊艳的美人,可是这一笑,却惊艳了所有人。
这一刻,似乎月光突然之间汇聚到了这张白地惊人的小脸上,那笑意,如同微微漾开的湖水,一层层连绵而去,又似乎是一望无际平淡无波的水面上,洒下的碎金日光。
她轻启朱唇,在所有人都安静在她的笑容下的时候,说了一个字,“信。”
没有林小北式的嚎,这个字说地清浅,清晰,淡然,却透着坚定、肯定、毫不犹豫。她信这个明亮热烈、带着傻气闷头往前冲的少年,会完成他一十七年来唯一的梦想。
傻子,有傻子的力量。
傻子少年得到了肯定,郎朗一笑,挥手呐喊,“起——航——!”
林小北,终于在十七岁的这一年,带着暮颜的第一支商船,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航海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