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冀。”
谢锦辰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他有预感,这个真相,会令人绝望——曾经,她就已经站在了良渚帝那一边?他似乎想要给她的言行找到相左的证据,太高了声音质问道,“如若如此……你何必解我的毒?你明知道他下得毒,为何还要解我的毒?!”这样自相矛盾的事情,聪慧如她如何会做?
“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暮颜叹了口气,看完了绣工精致的鞋面,又开始细数地上爬过的蚂蚁,就是不曾抬头看谢锦辰,“我解毒,是因为你我是朋友,我很喜欢你这个朋友。但是……我站在他这一边,却是责任。这也是为什么,根本无须事先知会,我就知道南瑾不会让夕照铁骑踏上良渚地界一步。”
她突然抬了头,目光灼灼看向谢锦辰,泼墨般浓黑的瞳孔里,一闪而过蓝色的光,那光,宛若千年海冰,令谢锦辰只觉得整个人如同瞬间被冰封。
连呼吸都艰难。
她说,“这份责任,叫血缘。他是,扶着我小小棺椁一病不起的,舅舅。”
暮颜已经走了。唯独留下谢锦辰一人,看着眼前菜肴美酒,突然缓缓蹲下,抱住了自己的头,肩膀耸动,无声落泪。
曾经想不明白的事情,如今,桩桩件件豁然开朗。
你,瞒我好苦。
……
暮颜一路走出了天牢,牢中空气浑浊,令人郁郁,这会儿站在大门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很是舒畅。
雨昨日已经停了,这会儿薄阳微洒,暖暖的熨帖人心,少女身着淡色宫装,流光锦在日光中却泛着碎金的光。
上阳烨看着这少女耀眼的模样,弯了眉眼,从马车旁走过去,走到她跟前,说道,“我送你回府?”
暮颜含笑点头,“好。”
马车悠哉哉地走,对面少女眉眼如画,真实地熨帖着。
几日前,福总管连夜奉旨召他入宫,原以为是父皇身体抱恙,几乎是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急匆匆入了宫,没想到,在据说“除了福总管无一人能进的寝宫”里,见到了这少女,她就坐在父皇身边帮他把脉,父皇称呼她,小颜。
两年来都不曾因着她的离开而消弭的猜测突然又警铃大作,几乎想要冲上去问问她,到底是谁?!
这几日来,她一直在宫中,他也在,他们一点点策划、安排,那少女展现出的心思令他惊叹,也宽慰——她就是她。只有倾城姑姑的女儿,当年的那个小颜,才有这样的心思。
她还活着!
不仅活着,还活得如此耀眼!
只是,如此笃定之后,便也不执着了。大家心知肚明,便很好。毕竟,宫外还有一个顶着郡主名讳的人,不是么?而她的一切,自有他来帮她取回。
……
次日,太子殿下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直接颁布了一道旨意,将嘉善县主的地位给提了提,直接封了郡主,封号不变,还是嘉善,只是,从此以后,却是嘉善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