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而月婵,就是网中诱捕自己的那个饵。毛茸茸的触角,似乎悬在了她的头顶。
而她,至今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值得月家这般铤而走险地冒着被两国倾轧的风险,也要诱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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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暗无天日的囚笼。唯一的亮光,就是距离门口几步远的地方的小小烛火。
烛火也是不常有的,偶尔就会陷入完全的黑暗里。
空气中有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潮湿的腐烂味。
借着此刻微弱的烛火,能看到不远处靠近地面的墙壁上,都是青色的苔藓,而地面,斑驳的污秽痕迹,深褐色的,明显是常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血迹。
再往前,是一个巨大的铁质十字架,上面拴着一圈一圈的铁链,铁链上绑着一个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破碎的衣服下面,是斑斑血迹与伤痕。
那人半边身子都浸泡在水里,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昏死过去了,那水呈现一种幽幽的绿色,在微弱的烛火下,粼粼波光看着有些渗人。
“吱呀……”
有古旧门扉被开启的声音,大门口,出现一个佝偻的老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着,他冲着门口摆了摆手,搀扶着他的年轻人便替他关上了门,室内,再一次昏暗到难以看清。
他一点点用拐杖敲击着地面走着,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摔倒在了滑腻的苔藓上。他走到被绑着的那人跟前,在池子边缘站定,也就一个臂膀的距离。他静静看着,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家主已经写了信送去了夕照,怕是,她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许久,他才重重叹了口气,也不顾那人到底醒着没,听不听得到,他自顾自说着,“你该知道的,她一定会来。即使如此,你也不愿招了么?蝉儿。”
有笑声起。
在这地方幽幽地想起,有些诡谲,有些森凉,似乎连着烛火都颤了颤,那人动了动拴着的手,引起一阵铁链叮当撞击声,掩盖了方才诡谲的笑声。
她抬起头,因着她的动作,凝结在伤口处的长发被牵动,原本已经干涸的伤口再一次被撕裂,露出肩胛骨处两个巨大的铁质圆环——她的肩胛骨直接被洞穿!铁链拴在这两个圆环上,另一头,在十字架铁柱上,这样的酷刑,使得她多日来,连昏睡过去都做不到。
一旦昏睡,身体自然有下滑的倾向,伤口就会再次撕裂。
也难为月家圣药,让她如此不生不死地活着。
对面的老者蹙着眉,看着即使在这暗处,依旧闪亮而凶狠的眸子,摇头,“蝉儿,招了吧。那本手札,到底在哪里。”
“你该知道的,家主既然设了这样一个局,那么不管她来不来,都得死!蝉儿,你第一次送出的月形玉佩,我们都知道那个人在你心中是何分量。”
“呵呵……”月蝉不答,反倒是嘻嘻笑着,那笑声,森凉而诡谲,她笑着,突然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老皇帝的病,不好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