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只是突然余光中瞥到了什么,仿佛一道惊雷炸响在脑仁里,转到一半的脖子突然就僵住了动不了,然后,倏然回头,死死盯住那农妇手腕——
青灰色的粗布麻衣,边缘都已经起了毛边,因为清洗了太多次,泛着白。
那农妇因为给他把脉,伸手的动作让本就不太长的衣袖又向上拉了拉,露出一小截手腕,和衣袖相连的部位,露出半个火苗印记!
有些冷。似乎是寝殿里的冰块放太多了,连被子下的身体都有些空落落的冷。
他下意识就要起身拽开那袖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僵了僵,又跌回去了,叹了口气,“所有人退下吧……”
国师一愣,这是第一次,太上皇让人退下,虽不明所以,还是低头退下了。
一推门,火辣辣的热浪扑面而来,他伸手遮了遮,叹了口气,离开。
如今,长公主的行为他看不懂,陛下的行为他看不懂,太上皇他也看不懂……
寝宫里,门应声关上的那刻,太上皇再也忍不住了,刷一下起身,伸手撩起那衣袖,又是一愣——不一样。
并不希望的印记,眼前这个只有露出来地一小段,里面空空如也,而她的不同,她是一整个艳丽的火苗。
失望……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巨大的希望之后的绝望。
是啊……她怎么会来?她怎么因为自己病重地一个消息,便千里迢迢不远万里来涉险……
“太……太上皇?”那女子吓地手猛的一缩,修剪地很圆润的指甲猛的划过手腕,印下红红的印子。
她吓得刷的摔在地上,整个人就势匍匐在地,身体抖得剧烈,一句话不敢说,连呼吸都不敢。
“你……”
心中愈发觉得自己实在荒唐,因为一个红色印记就大惊失色地以为她来了,呵呵……她恐怕在哪个角落,乐呵呵等着他死亡的消息吧!
突然觉得有些失落,什么都没了性质,他挥了挥手,叹了口气,“你出去吧,让太监进来。”
已经吓得快心悸的妇人以为自己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是难逃了,谁知道这样轻飘飘的就被赦免了?
当下,感激涕零地半起了身,行了礼,麻溜地退下了。
太监等在门口,见她脸色苍白满脸惊惧未退的模样,吃了一惊,虽然太上皇近日来似乎有些烦躁,但是还没有发过火,也不知道今日如何这般反常。
有些忐忑地猫着腰进去,一点声响都没发出。
田苗苗站在门外,看着站着笔直的两排侍卫,脸色又颤了颤,深呼吸了两口气,提起脚步朝外走去。
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间或还有金属相互撞击的声音传来,在沉闷的燥热空气里有种压抑的心悸。
很快,全身黑色铠甲装扮的士兵们,守在门口的侍卫们转身,双手握拳敬礼,然后转回来,严阵以待。
田苗苗一愣,就见当头的黑衣士兵上前,朝她说道,“长公主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