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眼睁睁看着黑衣侍卫带着人下去,只觉得万念俱灰……什么时候太上皇的话,这么不管用了?难道不是应该连陛下都要斟酌一二的么,怎么到了长乐宫,是个人都敢违抗?
而且还是根本不假思索地就拒绝了!
瞧瞧说的那都是什么话,有了希望,自然会有失望?谁敢让太上皇失望?
原话自然是不敢说的,这暮三爷有胆子说,他还没胆子转述呢!正垂头丧气地想着回去该怎么回复,头顶上方,少女冷冷地开口,“怎么?还等本宫……请你用午膳么?”
浑身又是一颤。只觉得这炎炎烈日下,阴风嗖嗖,温度都立马降了好几度。
是谁说,长公主殿下和善亲民好说话没脾气的?这板着脸的样子,明明比陛下还恐怖!气势也是很盛,像是久居上位者的模样。他心下胆怯,今日这差事两头不得好,当下赶紧行了礼躬了身退下了,这走出许久,周身的压力才消退,才猛然发觉,背上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暮书墨看着他近乎于落荒而逃的背影,嗤笑一声,才揽着暮颜往亭子里走去,念叨着,“也就你了,为了这么个下人动肝火,哪里值得?若是看着不顺眼,一顿鞭子打发了也就是了,何苦!”
说着,对着跟进来地小平吩咐道,“你也是个没眼力见的,主子生气的时候,不会上去把人绑了揍一顿么?”
……那是太上皇身边的太监,她有几个胆子把人家绑了?还揍一顿?
“没动肝火。”暮颜缓了神色,款步走入凉亭,吩咐小平,“去备些点心过来。”
小平赶紧停了心中腹诽,像是突然得了宽恕一样地逃也似地离开了。
暮颜叹了口气,在凉亭里坐下,就算是动肝火,也不是对着这个听命令办差事的太监,她只是替自己那位母亲觉得不值罢了。
那个男人,到了如今还在想着要她手下留情,夕照皇嗣、后宫妃子,那些个无辜魂魄日夜游荡哀嚎,他已经顾不得,他只想要她手下留情,给他的小师妹留下一线生机。
何其凉薄、又自私。
……
太上皇的寝宫里。
太监瑟瑟发抖地跪在床前,他除了那句大逆不道的话没有说之外,一五一十很详细地汇报了。
太上皇之后就沉默了。一句话都没有。
气氛有些压抑,大门紧闭的寝宫里,只有从窗口里泄下来的阳光,光影之间,檀香袅袅,那袅袅香气似乎凝结成浓郁的水滴,压抑地有些难受。
“你说……她把人带去了哪里?”太上皇终于开了口,似乎在自言自语地思考,又似乎在问跪着的太监。
只是,这个问题太监也不知道,他沉默,匍匐于地。
暮颜既然将人带走了,那这个大夫……真的是她?
还怎么形容这种情绪呢?年少时刻的感情最是难忘,这些年来,的确是怨极了,可是,在知道她因着一个连准确性都有待考证的消息不远万里舍身范险时,那些被丢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的情绪就像是再一次复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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