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心里也没底,知道小姐这是生气了,也知道这个祸是自己惹出来的。她想办法为自己开脱,于是小声劝慰:“小姐放心,她们没有证据,且就算有证据又如何?亲戚之间还不能孝敬吗?”
叶娇美听这话到也是有几分道理,心下安了几分。可这还没等大安呢,白鹤染的声音就又传了来:“你怎么知道没有证据呢?大叶氏掏走的每一笔银子可都记着暗帐呢!至于是不是亲威之间的孝敬,这也好分辩。孝敬是好事,是光明正大的,暗地里动的手脚却为偷。何况东秦有制,继室不得取用先夫人嫁妆,若是将先夫人嫁妆在未经其子女许可的情况下送往继室母族,即为盗!此事一经查明,叶家不但要退回所有不义之财,还要受东秦律法的制裁。”
她说到这儿,又问白蓁蓁:“这个制裁是怎么个制裁法?律法里怎么说的?”
白蓁蓁因为一直在办着阎王殿审帐目,所以对于律法方面九皇子也对她进行了突击培训。好在这丫头记性好,条条框框讲上一遍再通读一遍,基本也就能默下来了。
此时听白鹤染问了,赶紧清了清嗓道:“东秦有律,凡继室、平妻、侧室擅自挪动府邸原配夫人留下的嫁妆、财物,或贩卖原配夫人所出子女者,一经查处,以十日为期,立即退回所挪动的财物、立即寻回所贩卖的子女,且受杖刑五十以儆效尤。若财物无法交还,或已对被贩卖子女造成不可逆转之伤害、包括误其终身者,即发往北荒之地充为官奴,不得赎身。”
这话把叶娇美吓了一哆嗦,偏偏白鹤染还有下文:“当然,这一切你们都可以矢口否认,都可以不认帐。没有关系,咱们也不用自己掰扯,只要将证据提交官府,官府自会去查。你们若觉得上都府衙门不够气派,那咱们就递交阎王殿,只是叶家一定要清楚明白,上都府衙门行的是东秦律法,或打五十大棍或充为官奴。可一旦进了阎王殿,那就是要入十八层地狱,连油锅都要下一下的。”
叶娇美这下真害怕了,虽说下地狱什么的轮不着她,她就算用珠花害人也用不着受那么大的阵仗。可是她却连累了整个叶家啊!这万一真把事情闹大了叶家该怎么办?
叶娇美的脑子有些乱,再加上一头一脸的伤,生疼。一着急一上火,人忽悠一下就晕了过去。临晕之前还死死瞪着身边的柳絮,真恨不能把个柳絮给掐死。
柳絮也哆嗦了,今日之祸说起来都是她惹的,她家小姐甚至什么都没说,所有关于谁养谁,谁花谁家银子的话全部都是出自她口。这事一旦追究起来,白家同叶家怎么打不说,叶家第一个肯定就是杀了她泄愤。
她只是个奴才,生如蝼蚁,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死活。她是在叶家跟着嫡小姐嚣张惯了,万没想到今日碰上了白鹤染这种硬茬子,这一头撞到钉板上,撞得满头包,可怎么办?难道就由着白鹤染将这个事给闹大,她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柳絮哆嗦了一阵子,也算能屈能伸,想明白厉害之后立即冲着白鹤染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求情,只求白鹤染莫要再追究这个什么嫁妆不嫁妆的事。
白鹤染是没说什么,但其它人算是看明白也听明白了,原来叶家真的是贪了白家的钱,原来白家的二夫人真的将大夫人的嫁妆全都倒贴给了自己的娘家,还是偷着贴的。
这是什么行为?你上位了就坑前任留下的子女,人家还是嫡女呢,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就不提了,凭什么把人家娘亲的嫁妆都给了你的娘家?
人们的愤恨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因为也有人家里父亲娶了继室,继室待她们怎么可能跟自己亲生的一般。于是感同身受,一时间都开始对着叶娇美指责起来。更是有人对白鹤染说:“千万不能就这样算了,这是触犯律法之事,若这样算了那置东秦律法于何地?”
那个被蜂子咬了眼皮子的韩天赐的侄女韩靖荷,这时也开了口,大声道:“不能放过她!绝不能放过她!她们叶家仗势欺人多少年了,去年百花会这个叶娇美就故意将我的花篮子打翻,没想到今年又出了新花样。几位白家小姐,今儿这事儿你们要是不去告,那我就去告,我叔父要是为了做不了主,那我就宁可滚钉板告御状。总之我今儿豁出去了,势要同你们叶家不死不休,任谁都拦不住我!”
冷若南一看这个形势,心下便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