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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的淳于姐姐有孕,她乐得比自己得了孩子还要开心,光是孩子的小衣裳就做了十几套。更别提小鞋袜、小坎肩儿,就连尿片她都备下了。 大夫悄悄和她说,大夫人很有可能怀的是双胞胎,她更开心,东西更是加倍地做,就等着小闺女小儿子出生,就能穿上她红飘飘做的好看的小红袄。那段日子,每天
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高兴,她将除了侍候白兴言之外的所有时间,都用来陪淳于蓝安胎,给快出世的大少爷和大小姐做衣裳。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孩子的出生会是那样一个悲剧。
那晚,她悄悄跟在处理尸体的下人身后,眼看着那些下人将小小的婴孩子随意丢在林子里,眼看着两条恶犬已经开始向那婴孩逼近,想要把那婴孩当成口粮分食。
她当时就疯了,抱着根粗壮的木棍拼命打狗,竟凭着一股子狠劲儿把恶犬击退,从恶犬口中将小小的婴孩给救了出来。
其实她只是想把孩子好好安葬,因为她看到了白兴方溺死了这孩子,只知这孩子早就断了气息。却万没想到,这孩子福大命大,居然还活着。 当她发现孩子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后,简直欣喜若狂。但她也知道绝不能把孩子抱回去,因为回去就是个死,白兴言一旦知道孩子没死,指不定还要用什么残忍的手
段。 她只能抱着孩子没命地奔跑,往上都城相反的方向跑,当时心里就一个念头,跑得越远越好,绝对不能让白家人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她甚至做好了要离开白家的
打算,要远远地找个地方将这个孩子抚养长大,等过些年再找机会见淳于蓝,告诉淳于蓝这个孩子的存在。
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跑多远呢?之前打恶犬时力气都用光了,就算没命地跑,也就跑出十几里路,到了一个小村口时就再也跑不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怀里的婴孩子气脉很弱,若不立即请大夫根本就活不长,她思来想去,决定去红家在前方镇上的一个驿馆。
当时的红家已经开始做生意,生意没有现在这么大,刚刚起步,但好在红家人天生都有经商的头脑,几批货跑下来,也有了些底子。
于是在各地建了驿馆,便于往来南北跑商的家仆交货和歇息。 红氏到时,正好红家大老爷红振海刚卸了一批货在驿馆,一看到嫁进国公府的妹子抱了个婴孩子、像个疯子似的往这边跑,就知一定是出了事。于是带着红飘飘从驿
馆的后门进去,这才在红飘飘哭哭啼啼的叙述中,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红振海当时都惊呆了,他是万没想到一代文国公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同时他也想不通白兴言为何要这样做,这可是他的嫡子啊!
可是也没工夫再想了,孩子需要马上救治,于是他着人请大夫,又不能说实话,于是只说自己感了风寒,要请最好的大夫。 后来那个大夫治好了婴孩,也被红振海留在身边,做了他的随行医者,再也没让其离开自己半步。就是到了现在,那大夫依然整日跟在红振海身边,从来没离开过红
家。 红氏自那时起便开始偷偷抚养这个孩子,一个一个小村庄住下来,有的离上都城近些,有的离上都城远些,总之为了安全,隔两一年就换一次地方,终于将那孩子养
到了十四岁。
红氏想着这些事,看着面前英俊的少年,鼻子就发酸。
谁能想到,这么好看的一个孩子,如此英俊的一位公子,他……他竟是个傻子。
大夫说了,能抢回一条命已经是奇迹,实在治不了他的痴呆。红振海说,这是因为一出生就遭遇暴力,伤了脑子,所以这辈子想好起来基本是没希望了。
但红家人都心肠好,红振海更是告诉他妹子,就算是傻子也得好好养着,好歹是条生命,咱们不能跟那白兴言一样,那还叫人么?
可是红氏也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给淳于蓝,她怕淳于蓝一冲动就跟白兴言要人,更怕白兴言知道之后查找这个孩子的下落,甚至把她红飘飘也给灭了口。
她心惊胆战地活了许多年,后来歌布出事,淳于蓝死了,就连白鹤染也在府中遭遇那样的困境,她就更不敢说了。
起初她原本是想,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在自己有生之年把这孩子护好,也算是对得起同淳于蓝的一场姐妹之情,报了淳于蓝对自己的相护之恩。 住在村子里也不错,自己得空就来看看,平时花用是不会缺的,日子可以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可是没想到,她算盘打得好,却禁不起外界那些从来没放弃过寻找这个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