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
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两个大汉而已,他一根手指头就能解决,有必要怕成这样?
“嘘!小点声!”莫安生朝小胖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道:“咱们先去打探一下情况。”
小胖子耸耸肩,随着她猫着腰,挨着篱笆墙的左侧,慢慢靠近大门的位置。
靠的近了,能听到里面传来女子小孩惊恐地哭声,还有男子大声地吆喝辱骂声。
然后莫安生听到如玉尖叫一声:“哥!”紧接着是扑通重物倒地的声音,同时想起“勇儿他爹!”和“爹!”地哭喊声。
因此后面的话便听得不大清楚了,只能从模糊不清的话语里,感受到如玉的惊慌和愤怒!
莫安生心里放松了些,看来暂时都没事,不过接下来会如何,就不好说了。
守在篱笆墙正门口的两个汉子,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有人翻墙而入,自顾自地聊着天,看都不看两边一眼。
莫安生朝小胖子使个眼色,小胖子会意,利索地翻了进去,然后伸出一只手,像拎小鸡似的,将莫安生拎到了墙内。
这样的姿势,要是平时,莫安生肯定要对他进行一番训诫,哪有这样对自己的金主?
但眼下形势紧迫,莫安生只瞪了他一眼,先记下!
小胖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安生一翻白眼,用嘴型无声道:“盯着外面!”
小胖子转过身,机警地盯着门外的两人,莫安生悄悄地将耳朵贴在大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勇儿娘,如玉,勇儿,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年轻男子轻声安慰,然后又自嘲道:
“这双腿早就没了知觉,别说只是摔一下,就算是拿刀来砍了它,也不会有丝毫痛意。”
“哥!”见自家哥哥这么说,如玉更加心酸。
“这戏也演完了,说说,什么时候还银子?”一个嘶哑难听的男子声音响起,懒洋洋的,没有丝毫温度。
“本金一千两,我们已经还不起了,再加上这一天一成利息的利滚利,我们如何还得起?这不是叫我们去死吗?”
如玉的声音,颤抖又愤怒。
“死?哈哈……”那男子突然大笑起来,声音越发刺耳,好像刀片划过玻璃般让人耳膜难受。
“死可是这世上最便宜的事了!欠了大爷的银子,怎么能让你们便宜死去?”
那男子停顿一下,声音里明显不怀好意和邪气,“爷看你们一家人,虽是乡下人家,个个倒也生得细皮嫩肉。
两女的嘛,卖入最下等的娼寮,一天接个十来二十个客。
男的嘛,听说许多有钱的老爷们,都有些见不得人的嗜好,有的喜欢玩些肢体残缺的,有的,则最喜欢幼童了。
爷看这小王八羔子,岁数是小了些,样貌倒是生得不错,好好养个两年,定有许多老爷们抢着要。”
一番话,已将如玉一家人推下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大爷,求您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如玉大哥痛苦求饶。
“不!不!”如玉大嫂则凄厉尖叫,“我不要!我不要过那样的日子!”
“不要过那样的日子?很简单嘛,还银子不就得了?”
那男子丝毫不被她的尖叫影响,慢悠悠地逐步说出意图,“自己还,或者,找人替你们还。”
“找人还?”如玉大嫂怔了怔,然后猛地抓住一旁的如玉,声音里带着疯狂:
“对!找人还!如玉,你去求求你家主子安生小姐,她现在是宁王妃身边的大红人,肯定得了不少赏银!
就算她没有,让她去求宁王妃,一千多两银子对咱们来说是一辈子也挣不到的,对宁王妃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如玉,大哥大嫂一家的性命,就全在你手上了啊!如玉,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大嫂!”如玉的声音悲哀里透着无奈,“我丁如玉是丁家的人,你犯下的事,我咬牙也只能承担!
可你怎么能将人家安生小姐拖下水?她欠你什么吗?凭什么要帮你?凭什么要将这巨债背在身上?”
如玉大嫂哭道:“要不是你不肯给银子,大嫂会出去帮人浆洗衣衫吗?
要是大嫂不出去,怎么会碰到那些妇人,怎么会被她们诓去赌场,怎么会一时鬼迷心窍,越赌越深,欠下这笔巨债?
要不是为了这个家,大嫂会如此吗?大嫂做的这一切,难道是为了自己吗?还不是为了你大哥和你侄子!”
这不就是典型的我做什么都没错,就算有错,错的也是你们的无耻心态?
莫安生在心里呵了一声,越发替如玉不值,摊到这么一个浅薄的嫂子。
可是,如玉家一无家底,二无有钱的亲戚,那些人为什么要来设计她?
莫安生眸光暗了暗,联想到宁王府里近日来的动静,心里叹口气,看来八成还是冲着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