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消息?”
“奴婢查到苏侧妃的一些事情了!”
“什么事?快说!”提到苏侧妃,周姨娘想起曾被她当众奚落的难堪,顿时来了精神,暂时将莫安生放到了一边。
“苏侧妃是王爷已去世奶娘的女儿,自小在王府里同王爷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人际关系十分简单,因为是从外地来的,除了一个大哥外,也没什么亲戚。总归一句话,就是挑不出一点大错来!”
“挑不出什么错,你跟本姨娘说什么?”周姨娘怒道:
“本姨娘是要挑她的错,抓住她的把柄,然后当着众人的面爆出来,让她丢脸,让王爷讨厌她!”
“姨娘,别急,奴婢还没说完呢!”阿芸见周姨娘又要发怒,连忙道:
“虽然苏侧妃身上挑不出毛病,但咱们可以从其他方面打击她!”
“哪方面?”周姨娘余怒未消地看着阿芸,那样子仿佛她不说个所以然来,定不会轻饶的神情。
阿芸缩了缩,硬着头皮道:“奴婢听说,周姨娘在王府这么多年,王爷赏了她不少铺子,全都交给她大哥在打点。
原本之前是不挣钱的。两个月前,突然推出一个什么绣像纨扇,听说卖得挺好,挣了不少银子!
若是咱们可以在这方面打击她……”
绣像纨扇?当时她也听说过,不过因为要准备嫁妆的事情,没有过多关注。
周姨娘眉一挑,想着她的嫁妆里,有好几个上好的铺子,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去,将帮本姨娘管铺子的孙管事唤来。”
“是!”阿芸见周姨娘终于将刚才在莫安生处受的气放到了一边,暗暗松了口气。
——
第二天一早,莫安生用过早膳后,便去了成茵郡主院子里,因为宫嬷嬷的礼仪训练,安排在这里。
她去到的时候,穿着粉色衣裳的成茵郡主,已经坐在那等着了。
由于莫安生先前送给她熊宝宝一事,成茵郡主对莫安生很有几分好感。
后来又在苏侧妃处偶遇过两次,苏侧妃因着与莫安生的合作关系,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和善。
小小年纪的成茵郡主,已十分懂得察言观色,既然她娘都喜欢,想来是个十分好的人了。
因而此时一见到她,面露微笑,娇软软地喊了声:“安生姐姐!”
“安生见过郡主,安生不敢当!郡主直唤安生名字就好了!”莫安生忙道。
成茵郡主没理会她关于称呼的事情,继续娇声道:“安生姐姐,过来坐!”
莫安生无奈,只得走到她身边,叮嘱道:“郡主,您私底下唤安生姐姐就好了。
当着外人的面,可不能这样唤,被人听去了,安生可是要受罚的!”
“知道了!安生姐姐!”成茵郡主乖巧应道。
一向对小孩子不怎么感冒的莫安生,面对这般伶俐懂事的成茵郡主,很难不生出喜爱之心。
宁王爷对成茵郡主是不是真心喜爱她不知道,但苏侧妃对自己的女儿,无疑是百分百上心了。
即使再嫉妒府里一个又一个不断抬进来的姨娘,也从未利用自己的女儿在宁王爷面前争过宠,让她小小年纪就谎话一大堆,像个人精似的。
现在的成茵郡主,是个真正的、乖巧的、有着良好教养的五岁小女孩,所以很容易让人生出真心的喜爱。
不得不说,苏侧妃对自己女儿教养,是十分成功的。
成茵郡主左右瞟一瞟,见宫嬷嬷还没来,又小声道:“安生姐姐,虽然父王后来又送来了好多个熊宝宝,我还是最喜欢你送给我的那个熊宝宝!”
莫安生听着,双眼一眯,忍不住心情愉悦了起来。
其实人对第一眼看中或喜欢上的东西,总有些特殊的感情,并不是因为那样东西是最好的缘故。
成茵郡主对于她送给她的熊宝宝,便是这样的一种情感。
但成茵郡主毫不掩饰的喜欢,坦率的言语,还是让莫安生听得心里温柔不已。
心想着,或许陪着成茵郡主接受礼仪训练,并不是件十分难捱的事情。
两人说话间,宫嬷嬷走了进来,一丝不苟地向二人行礼,“郡主,莫小姐,早!”
莫小姐?莫安生眉头轻皱了一下,随着成茵郡主向宫嬷嬷回了个礼,“宫嬷嬷,早!”
宫嬷嬷轻轻一点头,面上没什么表情道:“现在开始训练,可有问题?”
两人摇头表示无异议。
宫嬷嬷继续道:“那请郡主和莫小姐,先走几步来看看!”
为何她也要走?莫安生十分不解。
走几步不过一眨眼的事情,宫嬷嬷看着年岁虽小仪态却十分得体的成茵郡主,一向毫无表情的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认可的神情。
“莫小姐,到你了!”
莫安生还沉浸在为什么要唤她莫小姐,以及为何她也要走的疑惑中,直到一旁的成茵郡主轻轻推了她一把,才反应过来。
原主莫安生从小跟着她姐姐莫清烟讨生活,当然是没受过什么礼仪训练的,再加上她此时心中有事,走的时候自然心不在焉。
一旁的宫嬷嬷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行了,停下来。”宫嬷嬷边说,边走到她身边,“先别走了,先练站姿:挺胸,收腹,肩放松,下巴微往里面收……”
宫嬷嬷说的同时,不停纠正莫安生的站姿,直到终于差强人意的时候,才道:“请保持此姿势一刻钟。”
一刻钟?就这么一会她就已经累得够呛了,还要一刻钟?莫安生刚想扭过头表示抗议,宫嬷嬷已厉声道:“别动!”
莫安生吓了一跳,只得暂时老老实实地咬牙挺着了。
这边宫嬷嬷则用比平常略和蔼些的语调,正在教成茵郡主坐姿。
她讲的仔细,成茵郡主做得认真,不时还奶声奶气问两句:“宫嬷嬷,这样对吗?”
没人不爱爱学习又听话的孩子,莫安生眼角余光瞟到宫嬷嬷面上的神色柔和了不少。
正想趁着她分心的时候放松一下,宫嬷嬷的眼神已像刀子一样飞了过来,“要是乱动,延长一刻钟!”
莫安生抖了抖,收起了偷鸡的心思。
只是这心里仍然纳闷不已,她不过是个陪太子读书的,要会读书识字不足为奇,为何还要学写锦绣文章?
若她是成茵郡主的贴身丫鬟也就罢了,因着怕她日后随成茵郡主出去应酬丢丑,所以要特意一起训练。
但从宫嬷嬷对她的称呼中,很明显知道她不是,那要她跟着一起训练,就有些奇怪了。
难道是怕成茵郡主一人个训练无聊,所以找人来陪她一起受训?
可为什么要找她莫安生啊?难道是宁王妃最近不知为何对她有了隔阂,有心用这种法子刁难她一下?
但这也说不过去,要知道宫里头请出来的教养嬷嬷愿意训练你,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这可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事,还得有权有势有底气,不是一般的清贵之家能得到的荣宠。
想来想去,莫安生觉得,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苏侧妃了。
或许是她感念绣像给她带来的利润,向宁王爷或宁王妃说了些什么,让他们答应了下来,以此来答谢她。
看来得找个时间向苏侧妃表明,她莫安生一点也没有当大家闺秀的想法,请她去向说明王妃,免了她的苦刑才行。
不过可惜,一连五天,她都没能见到苏侧妃。
要不就是她有事被人叫走了,要不就是苏侧妃有事出去了,总之两人都没碰上面。
第六天结束完训练后,莫安生活动活动酸痛的身子,准备离去的时候,苏侧妃身边的水珠突然过来了。
“水珠姐姐好。”成茵郡主乖巧道。
“郡主好!”水珠也很喜欢这个伶俐又没有架子的成茵郡主,笑容满面,“侧妃让奴婢带郡主一起去用午膳。”
她看一眼莫安生,微笑道:“安生小姐,侧妃想了解一下成茵郡主训练的情况,让奴婢也将您一起请去。”
成茵郡主高兴地跑到莫安生身边,牵起她的手,“安生姐姐,咱们一起走。”
莫安生本就想见苏侧妃,当下自是求之不得,反握住成茵郡主柔软的小手,随着水珠一起前往苏侧妃院子。
苏侧妃的面上,似乎有些焦急,见到莫安生和成茵郡主过来,焦急之情缓和了不少。
“阿娘!”一见到苏侧妃,成茵郡主便放开莫安生的手,朝着苏侧妃奔过去,投到了她怀里撒娇。
苏侧妃对着这个宝贝女儿,心软不已,搂着她的小身子,柔声问道:“茵儿,今儿训练得如何?”
“宫嬷嬷今儿个又称赞茵儿了,不信阿娘可以问问安生姐姐。”成茵郡主从苏侧妃怀中抬起头,一脸骄傲。
莫安生忙道:“是的,侧妃,郡主训练十分认真,经常被宫嬷嬷赞扬。”
说完这话,莫安生忍不住汗颜,与被赞扬的成茵郡主相比,宫嬷嬷对她的眼神,则是要多怨愤有多怨愤!
莫安生觉得,若是让宫嬷嬷再选择一次,一定会委婉拒绝教她礼仪,免得她坏了她的名声!
苏侧妃听到女儿又被赞扬,摸摸女儿的小脸,笑道:“阿娘的茵儿最棒了,以后也要坚持知道吗?”
“知道了,阿娘。”成茵郡主奶声奶气应道。
苏侧妃又低声问了两句后,不舍地放开她,对着一旁水珠道:“水珠,先带郡主去换身衣裳洗个手,等会过来用膳。”
“是,阿娘,茵儿告退了。”成茵郡主乖巧道。
“是,侧妃。”水珠行了个礼,“郡主,请随奴婢这边走!”
莫安生见此情形,明白苏侧妃看来是有话要单独同她说了,正好,她也有话要同她说。
“安生,现在没有别人了,过来说话。”成茵郡主一走,愁容重新浮现在苏侧妃面上,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
“绣像纨扇出了点事,本侧妃这两日与兄长实在商议不出个好法子,所以便唤了你过来,听听你的意见!”
这两个多月,绣像纨扇挣了不少银子,莫安生也分了约一百两,当下听到绣像纨扇出了问题,忙走过去,“出了什么事?”
“前几天有几家铺子也推出了绣像纨扇,质量比咱们铺子里的只略差一些,但价钱便宜了近一半,带走了不少客源。”
绣像纨扇在各贵人小姐姨娘们中掀起一阵狂潮,但在坊间却并未引起太大的关注。
主要是熊宝宝珠玉在前,而且宁王府手下铺子的销路,比之苏侧妃的铺子不知多了多少倍。
因而大部分人的眼光都投向了熊宝宝这一块,所以坊间又出现了许多生产售卖熊宝宝的铺子。
绣像纨扇在刚推出市场时,其实也有一些敏感的商人留意到了。
但一来,古代对于明星效应并不以为然,二来,绣像纨扇走的是高端路线,没有门路,也很难有销量。
故而不少人在观察了几天之后,发现并不是一个能做大的生意,便放弃了。
偶有一两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生产了一批,结果因为定位与客源不匹配,销量一般般,便不了了之了。
“是哪家商行的铺子?”莫安生问道。
“周氏商行!”
那难怪了,周氏商行有门路有实力,若是他们来生产这绣像纨扇,定能以量多利少低价取胜。
但是,周氏商行才刚与宁王府联姻,没理由马上就翻脸不认人,连知会也没知会一声,就直接抢宁王府的生意才是。
苏侧妃的那些商铺虽不是直接挂着宁王府的名号,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些铺子与宁王府的关系,
跟她这般打对台抢生意过不去,不就是等于跟宁王爷过不去?
莫安生突然想到了新入门的周姨娘身上,“苏侧妃,卖绣像纨扇的铺子有多少家?”
“大约八九家!”苏侧妃愁道:“多倒是不多,但那些铺子位置好,客源多,生意一向红火。
这绣像纨扇一摆出来,咱们铺子的生意立马少了一半!”
“苏侧妃,可否让人去查查,那几间铺子,现在属于谁?”
莫安生觉得以周姨娘的智商,说不定真会做出此事,虽然她还不清楚她为何会这么做!
“你的意思是…”苏侧妃惊讶张大嘴,很快就联到了周姨娘身上,“你怀疑…”
苏侧妃没有直接说出周姨娘,而是用嘴型说了一个周字。
莫安生点点头,“周氏商行与宁王府才刚联姻,而这绣像纨扇,上市已经二个多月了。
周氏为何早不卖晚不卖,偏偏在这个时候卖?
而且周氏商行铺子遍布京城,若有心做这块的生意,怎会只有七八间铺子里卖?”
苏侧妃本就怀疑,这一听更是肯定无疑了,她咬牙道:
“这个不要脸的,居然敢将主意打到茵儿的嫁妆上,本侧妃一定不会就这样放过她!”
莫安生听这语气,两人似乎有愁怨似的,好奇问了一句:“您与她之间…”
这等姬妾间争风吃醋的事情,苏侧妃自然不好跟莫安生说,何况莫安生年岁也实在小了些,便含糊道:
“刚进府第二天见面的时候,起了点争执!”
莫安生本来心里已猜到大约是何事,一院子的女人之间不和谐,除了与院子的男主人的宠爱有关,也没别的原因了。
听苏侧妃这一说,以周姨娘做作的姿态,莫安生心想估计起的争执不小。
否则周姨娘也不会这么快就反击,来跟苏侧妃抢生意。
不得不说,周姨娘此次,还真是触到了苏侧妃的痛处。
除了宁王爷之外,苏侧妃最重视的,便是替成茵郡主攒嫁妆了。
“那贱人,一定不能让她得逞!”苏侧妃恨恨道:“安生,你可有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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