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呢,哪里能想到丹阳郡主不过就是坐坐而已?
便是施清如,也不由暗暗感叹了一回,果然是郡主出行啊,当真好一派皇家尊荣与气派!
丹阳郡主先落了座,又招呼施清如坐了,两人各吃了几口茶后,丹阳郡主便问起太后的腿来,“听段嬷嬷说,至多一个半月,皇祖母便能大愈了?这可都是清如你的功劳,届时除了皇祖母赏你以外,我也得备一份厚礼,好生答谢你一番才是。”
施清如忙笑道:“不过是下官的本分罢了,当不起郡主这么说,更当不得郡主的厚礼。何况太后娘娘也不能算是大愈,她老人家的腿已是没法儿根治了,但比以往能缓解许多倒是真的,待过几个月,天儿开始冷了,太后娘娘就能更清楚的感觉到了。”
丹阳郡主道:“皇祖母让腿疾折磨了这么多年,能缓解许多已经够好了,若能根治当然最好,若不能,能比早前好也是好事儿,就凭这一点,我就该谢你,你就别与我客气了。”
“真的只是下官的本分,下官每个月都有月俸禄米呢,所以郡主实在没必要这般客气……”
两人不咸不淡的说着话儿,话题始终围绕着太后的腿疾这个安全的话题展开。
说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丹阳郡主实在无话可说了,——也不是无话可说,只是她真正想说的,如今都已不能说了。
便与施清如道:“我们回去吧,只怕皇祖母与我母亲那边儿也该结束了。”
施清如笑着应了“好”,待她起身后,仍跟在落后她半个肩膀的位置往回走。
不想迎头就遇上了带着一小队金吾卫,应当是正巡逻的萧琅,施清如直觉想避开,丹阳郡主应当也是这样想的,低声对她说:“我们从那边的小道上回去吧,有外男到底不方便。”
施清如心下如蒙大赦,正要应“好”,萧琅已先出声在招呼丹阳郡主了,“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皇祖母和母亲现下在哪里?”
一面说,一面还将那一小队金吾卫都给远远的屏退了,他自己则大步走了过来。
丹阳郡主总不好众目睽睽之下不给自己大哥面子,只得笑着迎了上前:“大哥,怎么是你亲自带着人在巡逻?皇祖母和母亲在大雄宝殿,让我出来逛逛,我正说要回去了呢,也省得皇祖母和母亲担心。”
‘母亲’两个字被她有意咬得极重,提醒警告萧琅的意味很明显了。
萧琅却是道:“这里只怕比屋里还凉快清幽些,你怎么不再多待会儿呢?原来施太医也在呢。”
施清如欠身给他行礼,“萧大人,下官陪郡主来逛逛。”
话音刚落,丹阳郡主已道:“那大哥,我和施太医就先回去了啊,你也忙你自己的去吧。”
萧琅笑着应道:“好啊。”
只是嘴上虽应着‘好’,看向丹阳郡主的眼睛里却满是哀求之色。
看得丹阳郡主是又气又恼火又恨铁不成钢,她大哥怎么就还没有放弃呢?甚至今日这场“偶遇”,也是他人为制造的吧?
等回头母亲知道了,势必又要生好大一场气……
可大哥求而不得,困难重重也是可怜,他就只是想与清如说几句话儿而已,罢了,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半盏茶的时间吧。
丹阳郡主终究心软了,四下看了一圈后,忽然状似无意的叫了一句:“那是什么花儿,还挺好看的,我瞧瞧去呢。”便跑远看花儿去了。
施清如看得简直想扶额了,丹阳郡主还能演得再浮夸一些吗?
她正想着自己要不要也“惊喜”的跟上前,与丹阳郡主一起“赏花儿”去,回头纵福宁长公主知道了,想着她至少一直和丹阳郡主在一起,就没落过单,就没和萧琅单独说过一句话儿,也许就能少迁怒她一点儿了呢?
萧琅已说道:“施太医,好久不见了,你,都挺好的吧?”
她只得笑道:“都挺好的,多谢萧大人关心。您也都挺好的,身体早就复原了吧?”
萧琅“嗯”了一声,“早就复原了,我……”
有千言万语想说,好容易有了机会,话也已到嘴边了,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施清如见他沉默不语,心里实在有些想哭,你有话倒是快说啊,三两下说完了,就各忙各的去,传到你母亲耳朵里,你倒是最多挨一顿打,我却是极有可能要丢命的啊!
她只能自己先道:“萧大人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下官便先告辞了,大家到底男女有别,也身份有别,若回头长公主知道了,只怕又得生气。”
萧琅这下终于开口了,“我这些日子之所以没找你,是因为我母亲她……总归我一定会说服我母亲,让她不再反对我的、我的意愿的,我只希望到了那时候,你能给我一个、一个与韩厂臣公平竞争的机会,可以吗?”
就算她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只要她和韩征还没走到一起,情定终生;就算他母亲那般强势的反对,他也至今没想过要放弃她,放弃他的爱情。
他只是因为要顾及她的安危,暂时只能选择蛰伏与妥协而已,但只要给他时间,他有信心迟早会说服他母亲接受她的。
他唯一怕的,就是那一天可能会有点儿久,而届时,他却依然没有机会,所以想提前为自己好歹求一个与韩征公平竞争的机会而已。
施清如没想到萧琅还是不肯放弃,她真的拒绝他都快拒绝倦了。
只得沉声道:“下官与督主,早已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但就算如此,也与萧大人关系不大,从始至终,下官拒绝萧大人,都是下官自己的事而已,不管有没有督主,都是一样的。所以请萧大人真的真的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长公主殿下能饶过下官的性命一次两次,却未必肯饶过三次四次,萧大人真那么想害死下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