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没有走,他走到苏凡的身边,抬起手擦着她脸上的泪。
她的嘴角根本没有血啊什么的,因为他下手根本不重。
“你给我,滚1她盯着他,道。
“好,我可以走,可是,苏凡,你不许给我说什么死的话,再要说这个字,我,不会放过你!”他说着,想要走,却还是俯身揽住她的脖子,嘴唇轻轻贴在她的额头。
苏凡转过头,却不看他。
病房里,就剩下她一个人,苏凡静静坐着,泪水却根本流不完。
他们两个,逸飞,霍漱清,烦死了,好烦啊!
她捂住耳朵抱住头,突然间,头疼欲裂,她大叫了一声。
病房外间的护工赶紧冲进来,拉响了呼叫器。
霍漱清和覃逸飞都还在病房门口,并没有走远,只不过谁都不理谁。看着医护人员冲进苏凡的病房,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赶紧跑了进去。
苏凡在病床上抱着头打滚,手上插着的输液管,早就被她扯掉了,白色的床单和被子上粘着一颗颗的血迹,红色的血迹,那么的明显。
霍漱清赶紧冲到她面前,抱住她。
“霍省长,您放开她,您放开——”医生不停地说。
“没事的,丫头,没事的,别怕,没事的!”霍漱清却根本没有办法放开手,只是紧紧抱着她。
苏凡的头,那么疼,那是车祸的后遗症,是脑震荡的结果,她真是要疼死了,可是,他那么紧的抱着她——
医生没办法,值得赶紧给苏凡打了镇静剂,苏凡那两条因为剧痛而不停踢着的腿慢慢停止了活动,两只手也掉了下来,眼睛闭上了。
“霍,霍省长,没事了,没事了。”医生这才对霍漱清说,可是霍漱清还是没有让她躺下。
“您这样,病人没有办法——”主治医生看着这情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覃逸飞拉了下医生的胳膊,对医生摇摇头。
医生叹了口气,这才领着医护人员出去了。
覃逸飞看着霍漱清那高大的背影,心头,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痛,脸上刚刚被他打的地方,也开始疼了起来。
什么都没有说,覃逸飞走了出去。
他说,霍漱清不懂苏凡,霍漱清没有好好爱苏凡。可是,这个世上,霍漱清,才是最爱她的那个人。他一直都懂,他一直都知道!
镇静剂起了效果,霍漱清一直坐在床边。
刚才的逸飞,小飞——
他没有走进苏凡的心里吗?他不了解苏凡吗?他,是他错了吗?
看着此时一动不动的苏凡,霍漱清的心里,难受极了,好像从没这样,难受过。
这次的事,他是不该责备苏凡,他了解她,他知道她的做事风格,他知道,却还是让她来见了逸飞,结果就导致整个事件的发生。当然,他也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他并不会因为逸飞退婚就责备苏凡,他没有办法容忍的是苏凡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想着和逸飞合作,和逸飞一起做什么香水?这些事有那么重要吗?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这种道理她不懂吗?她不知道现在,甚至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很多人,多数人会把这桩婚事的失败归结在她的身上,会认为是她的原因,难道她不明白这一点吗?难道她非要把证据交给别人,放在别人的手上,让那些人有充足的理由和根据来怪怨她吗?她就这么喜欢当替罪羊吗?
苏凡,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这种事,就急在一时吗?就那么着急吗?
他是在这样责备苏凡,他想和她说,可是他没有机会和她说,没有机会说出来。
等苏凡醒来,恐怕真的不会想要再见他了。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嘴角,抚摸着她的脸颊,那个刚刚被他打过的地方。
对不起,丫头,我——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对苏凡动手,从没想过。
一直以来,他是那么爱她,恨不得天天把她捧在自己的手心,恨不得——人家都说女儿是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磕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是,他对她就是这样的心,他一直都是这样,她就是他的掌上明珠,可是,今天,他——
苏凡会不会原谅他,他不知道,可是,他不会原谅自己,不会原谅,却也不会后悔,比起被她怨恨被她不满,他更不能接受的是她那样轻视自己的生命,这是,他最不能原谅的事!
他绝对不会允许苏凡这样说自己,不会允许苏凡这样,可是现在又怎样呢?她是在车祸之后的病中,她还有脑震荡,医生说过,叮嘱过,不要让她太激动,不要让她情绪波动的厉害。可是他呢?他居然动手——
霍漱清闭上眼睛摇头,不停地摇头。
最让他意外的是,逸飞居然来了,亲眼看见他打了苏凡。是不是他给了逸飞一个表白的机会?是他给了苏凡一个可以选择的机会,一个足够有理由离开他的机会?
霍漱清抬起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眼角,不禁润湿了。
“霍叔叔——”邵芮雪的声音,从霍漱清身后传来。
霍漱清赶紧抬手擦了下眼角,起身对邵芮雪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