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精力都已经没有,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闭眼之前,她脑海中闪过的唯一念头便是:明日一定要醒过来!
这一夜,沈烈鸣守在门外一夜,就怕秦雪初熬不过这最后关头,哪怕是散尽功力也要保她度过这几日。旁人或许不能够很深刻理解他此时的心境只以为他是担心秦雪初得病情。
而他自己知道,他是出于愧疚。若说从前的对她有愧疚,那是出于对风语阁的愧疚,对郦行风的愧疚。可如今,他对她的愧疚远远不止这些,还有选择自己的儿子而隐瞒了唯一的保命之法。还有……
“你还打算瞒我到何时?!”
在那个沙丘之夜,她曾经那般愤怒而绝望的质问他。质问他隐瞒多年,质问他为何忍心欺骗于她。
秦雪初不是秦雪初,众人已然知晓。但,郦澜青非郦澜青,这个秘密他却隐藏至今。
她既然那般质问自己,那便是她已经知晓。所以她才会让郦澜君深居自己房中,而她也甚少前去见面。大抵也是因为再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她曾经以为是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吧!
夜风涵涵,月华缈缈。如烟如雾,如水如慕。
今夜的北高楼有数不尽的心事,道不明得心意。
有人期待明日的热闹,比如小八和四月。
有人感慨眷侣的难成,比如沈越沣等人。
有人悲怜二人的命运,比如洛云霄之辈。
有人愧疚于知情不报,比如沈烈鸣和苏晚晚。
有人初来此忐忑不安,比如常云山和孙氏兄弟。
有人犹豫和暗生心计,比如……
……
这一夜对于其他人而言是漫漫长夜,而对秦雪初来说却是一闭眼又一睁眼的事情。昨夜昏沉入睡,总害怕今日难在醒来。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洛云霄在与自己说话,想回答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雪初!雪初!”
洛云霄手中抱着鲜红色得嫁衣,沈延青在一旁拿着装着首饰的盒子。
因为担心夜里出变故,昨夜秦雪初的房间并没有闩门,所以洛云霄和沈延青敲门无人应声之后便径直入内了。没想到到了床前连连唤了几声却还是没料到秦雪初醒来,洛云霄心中大骇。
手中嫁衣骤然松手,洛云霄跪在床边眼泪止不住,口中不停的唤着秦雪初的名字。
终究还是没有挨得过这个坎?老天竟如此没有怜悯之心,连最后一天都不愿留给她!
门外的沈烈鸣听到洛云霄的声音不对,立刻快步进屋询问。沈延青颤颤巍巍也是泣不成声,说是秦雪初没了反应恐怕是已经――
沈延青话还未完却听到床上传来微弱的咳嗽声,沈烈鸣来不及听沈延青说完赶紧到床边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洛云霄听见咳嗽声连忙抬头,却看见秦雪初面色苍白的可怕正歪着头瞧着自己。
“雪初,你……我以为……”洛云霄语无伦次,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温婉端庄和冷静。
秦雪初无力笑笑,勉力道:“你以为我死了,是么?”
方才自己说不出话也动弹不了,连她自己都以为是魂魄离身了,好在没一会就可以动弹说话了。方才自己那般死寂模样恐怕是吓着他们了吧!
沈烈鸣方才也是心中震惊,敢在现在看到她恢复了意识也稍感安慰。走上前为秦雪初把脉之后也让洛云霄和沈延青稍作安心,虽然没有好转但是今日大概还是能够无碍的。
今日无碍。
如此,便已足矣!
“云霄,替我梳妆吧!”
沈烈鸣黯然退下,心中实在难掩悲色。天色尚早,清晨而已。他揣着满腹沉重心思想着去沈延庭那边看看情况如何。
洛云霄将地上的嫁衣拾起,悄悄擦拭了泪痕,沈延青也是收起了抽噎声,将手中的首饰盒放到梳妆台上。
在洛云霄的搀扶下披上外衫坐在梳妆台前,秦雪初看着眼前铜镜中的女子竟然生出陌生之感。
要嫁人了么?
她从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个机会能够和自己所爱之人缔结姻缘,她太累了,如果一定要选择停下来休息,那么她愿意选择以此作为她这一生的结局。
凤冠霞帔,红颜薄命。她这一生,何以安生,以何立命?
与君同心,共结良缘,惟愿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