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秦雪初不曾奢望过如此情深,但却不得不承认曾经是那么的渴望能够与沈延庭相濡以沫。
与君相知,可惜短命绝衰。
山有棱,江水不竭。春雷将至,冬雨雪。
天地未合,不忍与君绝。
秦雪初轻抚他的两鬓,长发微乱,肌肤冰凉。
若不是放置在这冰床之上,沈延庭得尸体早变有了异味。好在床榻上铺满了冰块散发出冷气,再加上尚且有些春寒料峭总算是保存的好好的。
秦雪初记得曾经的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是互相鼓励,支持彼此。即便是沈延庭犯病之时,她也会守在床前与他平视。从未像今日,像今日这般她自上俯视,他安躺于下。
每一次沈延庭病情加重或者反复之时,她都不曾害怕。因为她知道有沈烈鸣在,沈烈鸣比自己还要担心他的病情。
每一次卧病在床,她只会祈盼他早日康复,从未有过或许某一天他再也起不来,再也回不来。
他们相识于年幼,相知于少年,相恋于成年。
不,或许这份爱早已经深埋心中,扎根发芽,直到他们二人成人之后才开出绚丽之花。花开盛夏,却没有等得到秋实结果。
“我们好的,好的……”
无力呓语,是不舍,是悲痛,是责怪,是质问。
秦雪初看着早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的这张脸,没有任何生气,没有任何生机。
她当然知道沈延庭有多在乎她,所以才会嘱咐洛云霄务必看紧苏晚晚莫要怕你她走漏了风声让沈延庭知道。可终究还是错了,终究还是殁了。
昨日的悲痛欲绝,昨日的痛哭流涕,昨日的借酒浇愁,昨日的血¢¢¢¢,<div style="margin:p 0 p 0">染嫁衣。
秦雪初记得昨日的一切,并没有因为烂醉初醒的头痛欲裂而遗忘这些。
她痛,所以她记得。
她记得,所以更痛。
伸出的手停留在沈延庭的脸上,他的脸很冷,他的唇很冰。秦雪初从没有像如今这般仔细观察沈延庭的脸,仔细的看,贪婪的看。
“原来你竟生的不难看,平日里就是太苍白了。你比大哥和墨云他们一也不逊色,还老是自己没有生得一副好皮囊,还不如我的脸好看。我的脸好不好看,你还不知?净是些傻话。”
“你等风平浪静之后,你我归隐田园好不逍遥自在。我我不会耕田播种,你你来学。我我不会纺织女工,你让延青学。要是让她知道你打算让她做我们的绣娘,一定会气的不理你的。”
“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吗?你虽然行动不便,我却不知为什么对你十分信任。好像你我相识已久,早已经是老朋友一样。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从来没听你起来过,现在想想还挺好奇的。”
“你不回答我的话,是因为生气我没有爱惜自己让自己身受重伤吗?你不回答我,那我先好了。我是从那次你终有一日要让我见见野菲丛丛、幼禾田田的桃源仙境是什么模样,那时候我就在想你这是在邀请我做你余生的伴侣吗?是不是很不害臊?”
满室寂静,掷针有声。秦雪初声声倾诉,句句情意。
她还有那么多的话没来得及对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没来得及和他一起去做。
他们还没有同行攀登巍峨之巅,还没有结伴相游曲水之流。
秦雪初恨,恨自己无能,不能战胜宿命;恨沈延庭,恨他不守信用先她而去。
此恨即是爱,让她燃成灰烬,让她烧成赤铁。
“生死之约,你没有遵守。终究还是你先去了那黑暗无尽头的黄泉路。你到了那边不要害怕只管往前走,不要回头等我只管去转世投胎。你那么好,一定可以在来世遇到好的真身。我这样的人,恐怕是不配得到转世的资格的。”
她这样的人,她这样的心,最终还是回到了最开始的原。原来命运如此可笑,你以为有机会挣脱,其实不过是绕了个圈子殊途同归。
“也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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