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相对,针尖麦芒。沈延冲的目光之中毫无对父亲的敬重之意,而沈烈鸣眼中亦是失望和愤怒多于对骨肉的疼爱。
亲生父子,如今却落得如此对立的立场。秦晋远在一旁心中叹气,可一想到他秦府亦是如此,秦雪初之事何尝不是秦府的难题?
沈延冲转过头看着沈烈鸣和秦晋远道:“不过,如果你今日想在此处大义灭亲将我这逆子正法,恐怕是要失望了。莫不要以为今时今日我既然敢如此出现在此处,便没有想到会碰到你们。”
他料定沈烈鸣此时绝不会将他如何,不管是出于对于他这个儿子的一丝亲情也好,还是出于对许苍桦的忌惮也好。
果然,沈烈鸣不过是皱了皱眉却没有出手擒住他。秦晋远看了看沈烈鸣,心中明了此时情形尚且不清楚许苍桦找楼齐云究竟所为何事。更何况既然已经知道沈延冲背后是许苍桦,那自然是不能轻举妄动的。
听沈延冲的意思此时楼齐云是已经知道许苍桦有事要和他详谈,恐怕如今他们二人已经碰面。自从来到这帝都之后,他们本以为许苍桦早该按捺不住要找楼齐云商谈楼兰宝藏一事,却没想到许苍桦如此耐得住性子一直等到婚礼结束这么久了才有了动静。
自然是知道从沈延冲口中问不出实情的,既然问不出想要知道的、也不能拿他如何,沈烈鸣自然只能是将心中的怒气和想法按捺下来。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行事,甚至将五灵庄的名望抛在脑后,沈烈鸣心中暗悔当初不该认为沈延冲在得到觊觎已久的庄主之位之后便会收手。
他小看了沈延冲心中的贪心和**,更小看了许苍桦心中所谋和对江湖的影响。许苍桦虽然人不在江湖已久,但是他手中有着能够让江湖人为他所用的筹码:权利和金钱。
正是因为如此,许苍桦才会有自信自己能够成事。有钱有权有谋,天时地利人和,如何不能够成事!
什么叫大逆不道?什么叫谋权篡位?这一切不过是史官手中一支笔所留下的评判罢了。如今皇帝中庸无功,在这纷杂的天下之中无功便是过,又如何能够让这家国天下更上一层楼?
许苍桦所谋之事,即便是为了自己私心,那也不能断定一定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百姓从来只看谁做皇帝能够让他们的日子过得更好,只要达到这个目的,谁做皇帝于他们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顺势而为,取而代之。
这也是秦晋远和沈烈鸣等人明知许苍桦即将要做的事情是大逆不道之事却不插手的原因,江湖之人何必去管那些朝堂之事?更何况他们也觉得若是许苍桦或是许无闲取而代之,未必不能让天下大势比如今要好些。
只不过沈烈鸣心中愤怒的是沈延冲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做出如此多的错事,不仅仅枉顾亲情,更是完全抛弃了江湖人的侠义人心。明知许苍桦不过是利用他却依然甘心被利用,沈烈鸣怕只怕终有一日沈延冲会自食恶果。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沈烈鸣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沈延冲,警告道:“你以为他当真就会让你如愿?他日定有你自伤其身的时候!”
沈延冲冷哼一声不以为意,他当然知道和许苍桦合作自然是双刃剑。不过这世间有哪一样好处是白得的?富贵险中求,豪利危中取。与其做一个永远被秦府压一头的无用庄主,还不如豁出去豪赌一把。
“那又如何?至少我还是五灵庄庄主,而你——”沈延冲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冷冷地道,“已经是已故的老庄主了。”
在世人的眼中,沈烈鸣已经是一个死人。这是天下人人皆知的事实,而他沈延冲是新任庄主一事,亦是定局。
“只要你肯回头,你自然还是庄主,若是你执迷不悟,只怕你死于非命未尝得知。”沈烈鸣恨恨而言,语气中满是对于这个儿子的愤怒和无奈。
“多谢父亲的教诲,我一定铭记于心今日的恶毒诅咒。”沈延冲心中怒火丛生 ,恨沈烈鸣对于他日后的评判和警告。
说罢,也不管沈烈鸣是何脸色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秦晋远见状心中不禁感慨:沈烈鸣一生威望,却不料家中竟有如此不孝孽子。不仅仅是因为沈延冲的利欲熏心,更多的是因为沈延冲为了自己的私利竟然全然不顾手足的生死。
沈延青在大漠遇袭一事秦晋远也听说了,自然也知道了这也是沈延冲暗中授意而为。他一向觉得沈延冲比他的父亲更加看重名利,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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