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够谦逊?他已经得意忘形了。”乾隆低声说:“朝中拥戴他的人越多,他就越可能有异心,如今他带领那么多精兵,朕不得不防。”
永琪点点头,道:“皇阿玛担心的很有道理,可是边疆仍需防护,正是用人之际,如果贸然查他,恐怕会扰乱军心。”
“你说的正是朕所想的,所以现在动他不得。朕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也许能缓解燃眉之急。”
永琪问:“皇阿玛有何妙计?”
乾隆叹道:“若是鄂尔泰还在世,哪里会轮到富德去增援?想当年鄂尔泰驰骋沙场,所向披靡,在朝中内外都深得民心。他忠心耿耿,被先皇视为知己。他的次子鄂实也在叶尔羌为国捐躯,父子两人都立下汗马功劳。”
“可是鄂老将军已经不在人间,再战功卓著,也于现在无益啊!”
“那可不见得!”乾隆笑着摆了摆手,笑道:“鄂尔泰的威望仍在,如果朕重视他的后人,朝中那些大员必然见风使舵。只要在朝中的臣子与富德为伍者不多,富德在外就不敢轻举妄动。”
永琪揣测着问:“皇阿玛要再派一位鄂将军去增援边关?”
“哪里需要那么多增援?再往外调兵,京城都要无人守卫了,朕难道要坐守空城,等着敌国长驱直入吗?”
永琪不解的问:“那皇阿玛的计策是?”
乾隆笑道:“朕有意与鄂家联姻,鄂尔泰家世代效忠于大清,本该嘉奖,联姻后必然在民间传为一段佳话,民意更加顺服,鄂家也更忠心。到那时候朝臣都去巴结鄂家,恐怕鄂家的门槛都要踏平了。鄂氏一门也有兵权,守卫着京城,你说那些驻守边关的将士,哪个敢胡来啊?”
永琪听了,由衷赞赏道:“皇阿玛实在高明,抬举鄂家以震慑富德。康熙爷在位时,假装不知明珠贪赃卖官、索额图拉帮结派,等他们相斗了几十年才去查办,就是为了让他们相互遏制,以稳固山河,不愧为千古一帝。而今皇阿玛内安朝臣,外遂民心,也必当流芳百世。”
“朕哪能与康熙爷相提并论?你可真会讨朕开心!”乾隆的语气变得轻松了许多,对永琪说:“鄂尔泰有一个孙女,是三子鄂弼之女,虽是将门之后,却才高八斗,听说她贤惠端庄,温柔可人,是个不错的人选。”
“那皇阿玛想让谁与鄂家联姻?”
乾隆神秘的笑笑,问:“你觉得,哪个皇子迎娶鄂尔泰的孙女最合适呢?”
永琪瞬间彻悟,慌忙跪下:“皇阿玛,儿臣心中只有懿泽!”
“心中只有懿泽又不是只娶懿泽,你是皇子,事事当以江山社稷为重,身边怎么可能一直只有一个女人?”
“鄂尔泰战功卓著,门第显赫在观保之上,他的孙女自然位份不能低于懿泽,可是皇阿玛,儿臣已经答应了懿泽让她做嫡福晋的,儿臣怎么能随便辜负了对她的承诺?”
乾隆绷着一张脸,问:“是你的山盟海誓重要?还是大清的江山稳固重要?”
永琪低头,无法作答。
“朕给你几天时间,好好思考一下。不过,朕要提醒你,朕等你的每一天,朝内和边关都在发生很多事。别忘了你身为皇子的责任!”
永琪深深的把头埋下,不敢直视乾隆的眼神。
独自在书房睡了多个夜晚的永琪,又一次踏进了懿泽的房门,昏暗的灯火下,永琪看到懿泽正在做针线。
相识以来,永琪一直都知道懿泽经常读书习武,不喜欢做些缝缝补补的事,此刻一改往常,必然是为了他们共同迎接的小生命。
永琪的内心很挣扎,带着忧郁走到了懿泽的身旁,温和的说:“别做了,灯太暗,会伤到眼睛。”
“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打算来了。”懿泽并不抬头,心中却忍不住闪现出一丝喜悦之情。
永琪坐下,拿掉正在缝制的锦缎,深情的握住懿泽的手,半晌说出一句:“对不起。”
懿泽没想到,僵持多天竟会等来永琪的主动道歉,内心深深的触动了,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嘴角微扬,眉目含情的看着永琪,忽然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像新婚之夜那样腼腆。
这一夜,懿泽觉得自己很幸福,她以为终于跟永琪和好如初了。
可是,永琪却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没有合眼。
清晨,懿泽神采奕奕,精心的梳妆起来,突然间从镜子中看到永琪在身后走来,他的样子很严肃。
“你怎么了?”懿泽回头看着永琪。
“懿泽,我有事和你商量。我……”永琪愁眉苦脸,欲言又止,舌头像是打了结,突然又背对着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