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挡住。她没有硬闯,就站在门内,问:“胡嫱怎么样了,醒了吗?她好不好?”
永琪摇了摇头,又抬头望着香妃,想起心中的疑惑,不妨问了出来:“娘娘,你那晚为何会出现在芦苇丛?”
“那晚我和胡嫱都睡不着,就去走走、找找东西,却意外摔了下去,正好富察将军经过,胡嫱请他救我,结果他也不小心滑了下来,一切只是巧合罢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茜琳解释着,轻轻的叹息着。
永琪低头思索,以他在宫中生活多年的经验,这种事情往往不是巧合,也没有那么多的意外,但现在他也想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只好暂时不理会。
乾隆禀明太后要即日回京,太后欣然应允。
乾隆见太后如此乐意回京,很是疑心,他总觉得这趟出门以来,太后一直在背后搞怪,逼得他不好继续在陈家待下去。
胡嫱浑身瘫软,似在梦中,朦胧中闻到了一股甜甜的香味,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只见太后的侍女旌筠举着一个小瓶子站在自己面前,她方才闻到的味道,就是那个小瓶子里的药味,正是此药助她醒来的。
旌筠笑道:“奴婢特来告诉格格,你的父亲胡存柱已经是县衙的典史了,而且用不了多久,他会升到吏目。”
胡嫱没有作声,用别人的灾难换来自己的尊荣,实在缺德。
旌筠离开了。
胡嫱穿上鞋子走下床,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她慢慢扶着墙走到门口,迈出门槛,阳光刺到了她的眼睛。
“嫱儿,你醒了?”永琪喜出望外的朝她走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欣喜的说:“太好了,你已经退烧了。”
胡嫱看了永琪一眼,永琪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手又离开了胡嫱的额头,随之也后退了两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两句交待:“皇阿玛已经打算回京了,你既然醒了,就早些收拾启程吧!”
永琪往前走去,离开了胡嫱的身边。
胡嫱却忽然从身后抱住了永琪,永琪顿时心跳加速,他驻足原地,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在我身旁守了一整夜,是吗?”永琪身后传来胡嫱的声音。
永琪问:“你怎么知道?”
“除了你,还会有谁能不顾皇上的命令请大夫?谁又会在我不省人事时寸步不离的照顾我?”胡嫱说着,眼泪徜徉在脸颊上,滴在永琪的背上。
“忘了我吧!回宫之后,也不要再和我见面。”永琪推开了胡嫱,不敢直视,只说了这句就匆匆离开。
胡嫱望着永琪的背影,眼泪又簌簌的落下。
陈可斋原本还为乾隆、太后等准备了丰盛的恭送宴席,乾隆全无心思,只下令立刻收拾行装离开。
很快,乾隆的车队又上了路,永琪、福隆安骑马开路,乾隆依然在第一辆马车上,太后在第二辆车上,香妃在第三辆车上,琅玦、胡嫱在第四辆车上。福灵安被接出牢狱,戴上枷锁,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
快马走了半日,停下原地休息,车马上的人纷纷下来走动。
琅玦慌慌张张的拿了马车上的水壶和点心,狂奔到后面的马车上。她掀开门帘,看到福灵安一人戴着枷锁,坐在里面。他的头发稍微有些凌乱,嘴唇也有点干裂,因为几天没修理胡子,显得稍微有些苍老。
福灵安没想到会有人进来,先是惊了一下,又忙向琅玦见礼。
太后正在活动筋骨,远远看到琅玦上了最后一辆马车,问:“哀家没看错吧?刚才跑进福灵安马车的,可是四公主?”
“奴婢也看到了……听说那马车里,只有富察将军一人。”正在给太后捏肩的莫禾,也看到了这一幕,只是在太后说了之后,才敢说出来。
琅玦坐在福灵安身旁,两眼噙泪,替福灵安委屈道:“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喝过水了?皇阿玛他怎么可以这样,你的手不能动,怎么吃喝嘛!”
福灵安道:“公主无须挂怀,臣很好。”
“这样还叫很好?”琅玦将水壶里的水倒进杯子里,就要送到福灵安的嘴边。
福灵安忽然站起,跪在琅玦面前,道:“让公主喂臣喝水,如何使得?臣宁可渴死,请公主成全!”
“你有病啊!生命那么可贵,你怎么就这么轻视自己?”琅玦很是生气,问:“你到底喝不喝?”
福灵安道:“请公主立刻下车,有损公主清誉,臣担待不起。”
琅玦气愤的掀开门帘,忽然看到太后出现在自己眼前,吓了一跳,方才的气焰也都不见了,弱弱的叫了一声:“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