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可能有所不知,早在臣媳孕中,王爷已经将府中事务都交给懿泽打理了。”
乾隆看了永琪一眼,目光带着些疑惑。
永琪忙解释说:“主要是为了碧彤的身子着想。我已经吩咐下面了,等碧彤这阵子养好了,还是交由她来管。”
乾隆点点头,又对碧彤说:“看在朕的份上,你要好好听御医的话,把自己调养好。若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向朕开口。”
碧彤恭敬行礼,笑道:“皇阿玛既然这么说,臣媳当真有一事相求。”
“你讲!”
“臣媳想向皇阿玛讨一个宫女当丫鬟,不知可否?”
乾隆笑道:“这算什么大事,宫里的宫女,你随便挑!”
碧彤笑了笑,道:“臣媳只要一个,却是冷宫里的人,她叫胡嫱,皇阿玛能将她赐给臣媳吗?”
乾隆有些意外,永琪更感到吃惊。
君王无戏言,乾隆既然方才已经应允,此刻自然不能变卦,因此道:“胡嫱是戴罪之身,本来是在冷宫受罚的,不过既然你开口了,朕焉有不许之理?准了!”
碧彤拜谢道:“谢皇阿玛恩典。”
劝慰了一会,乾隆离开了琴瑟馆,永琪也陪着一起出来了。
乾隆问:“她要胡嫱到王府做丫鬟,这其中的用意,你可知道?”
永琪的样子,似乎有些心虚,低声答道:“儿臣心里都明白。”
乾隆淡淡一笑,问:“你心里是不是正在偷着乐呢?”
“没有。”永琪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乾隆瞄了永琪一眼,一脸古怪的问:“朕怎么有点不信呢?”
永琪躬身向乾隆一拜,道:“皇阿玛,最近发生了很多事,额娘病着,绵侒一出世便夭折,懿泽又为此受了很多苦,儿臣真的不敢自私。儿臣只一心想好好孝敬皇阿玛、额娘,补偿碧彤,挽回我和懿泽的感情,还有抚养教导绵脩。原以为皇阿玛来了,碧彤总要给些面子,慢慢好起来,却不想她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我现在也很难办。”
乾隆问:“如果碧彤不提出这个,你就真的能忘记胡嫱,你不是前些日子还嚷着求朕把胡嫱放出冷宫吗?”
永琪目光笃定的答道:“此一时彼一时,儿臣心里最在意的人,始终都是懿泽。只要她不负我,我绝不负她,我不能再做对不起她的事了。”
乾隆笑着叹气,道:“你是个多情之人,想专情于一人,难!”
永琪心里毛毛的,似乎每一次他下定决心要跟胡嫱断个干净、要对懿泽一心一意的时候,总有些客观原因让他必须继续面对胡嫱。
乾隆又来到芜蔓居,懿泽带着绵脩来向乾隆请安。永琪在椅子上铺了厚厚的垫子,乾隆就坐在上面。
懿泽教绵脩道:“你说,给皇玛父请安。”
绵脩看看懿泽,又看看乾隆,嬉笑着去拉扯乾隆的裙摆。
懿泽又教绵脩道:“皇玛父是九五之尊,不能这样扯。”
“不要着急,他哪能一下子学这么多?”乾隆将绵脩抱起来放在腿上,问:“你不记得朕?”
绵脩看着乾隆,眨巴着眼睛。
乾隆看着绵脩,叹道:“朕不如康熙爷,已经上了年纪,皇子长成人的却没几个,皇孙更是稀少。永璋怀恨而去,没能留下一子半女;永珹成婚都这么多年了,福晋肚子竟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还不允许永珹纳妾;永瑢呢,福晋太年轻,估计一时半会也添不上皇孙。现在荣王府又出了这样的事,朕都想到祖宗面前去请罪了!”
永琪低头道:“儿臣不孝,不过几个弟弟还是很有希望的。眼下八弟也不小了,或许也该议亲了。”
乾隆点点头,道:“永璇的事,朕考虑过。等过了年,再议吧!”
永琪问:“皇阿玛推迟此事,是因为顾忌着太后吗?”
乾隆笑道:“永璇是舒妃养大的,他的亲事,太后肯定有主张,朕怎么能不顾及?太后把筹码压在永璇身上,想把他推上太子之位,难道你就不顾忌?”
提起“太子”之位,懿泽心中又有些触动,永琪未必真的在乎这件事,可是她却不能不在乎。
果然,永琪答道:“皇阿玛若器重哪位兄弟,儿臣都没有意见。”
乾隆笑了笑:“朕器重你!”
永琪低头道:“儿臣愧不敢当!”
乾隆又说:“关键问题是,未来的天子,绝对不能够任由后宫的妇人摆布,你明白吗?”
永琪知道乾隆一向讨厌太后弄权,答道:“儿臣明白。”
永琪是乾隆心中认定的太子,懿泽亲耳听到乾隆这么说,而且是当着自己的面这样说,实在喜出望外。
懿泽沉浸在夫妻重归于好、永琪继承皇位有望的喜悦中,浑然不知,碧彤已经吩咐准备去进宫接胡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