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着。
敏敏的笑容若隐若现,也不再看福灵安,只淡淡的说:“有时候,一个人的存在就是错,也许你什么都没做,可是却不能保证不会因为你发生不该发生的事。从公主嫁过来,府里就没安宁过一天,其中的原因,你最清楚!这样的日子,真是让人受够了,咱们不如今天一次性说个明白!”
福灵安答道:“母亲的意思,我明白,我明日就出去看房子,另置宅院,搬出去住。”
敏敏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神秘,道:“京城的府邸都相距近的很,抬抬脚就到了,公主只是被限定了不能住在宫里和公主府里,别的地方都去的了。而且,一年到期之后,她更是个自由之身。你外置宅院,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了什么,我可就更看不到了!”
福灵安明白,避嫌自然是越远越好,但作为官家子弟,去留之处都得遵从皇命,因此解释道:“额娘,我有官位在身,离京不是自己随便说了算的。我现在只是暂时停职,并没有被罢免。”
“你若是真心想走,自然有办法处理好的,我相信你的能力。”敏敏这话,像是对福灵安的肯定,也更像是对福灵安的逼迫。
福灵安低头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敏敏忽然又温柔起来,笑着说:“灵儿,并非额娘偏心,你们三个之间这种关系,这样下去,我们富察家迟早要变成整个京城的笑柄。公主是金枝玉叶,永远不可能离开京城,为了富察家的尊严,走的人只能是你。“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办法处理好这件事。”福灵安这次回答的很利索,也不得不利索了。
“好孩子,我们今天说的话,我不希望你阿玛或者公主知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说是吗?”敏敏的语气变得非常非常慈爱,温柔的看着福灵安,温柔的让人心里发毛。
“我知道了。”福灵安的眼里却没了眼神,在有记忆以来,这是敏敏对他说话最亲切的一次,目的却是为了悄无声息的把他赶走。
敏敏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福灵安便离开了,他走的每一步都很沉重,心里也凉透了。或许,他在这个家里真的很多余,过去他总这样怀疑,如今再也不用怀疑了。
福隆安看着兄长离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想要追出去的冲动,刚踏出一只脚,就被敏敏拦住了。
敏敏知道福隆安心有不舍,因此命令道:“不许挽留他,他本来就不该来到这儿的,我养了他这么多年,也该到了他回报的时候了。”
福隆安看着福灵安的背影,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遵从了母亲的安排,并在傅恒和琅玦等人面前守口如瓶。
荣王府接到了一道圣旨,是给懿泽的,说是懿泽母凭子贵,且孝心有加,从今以后与碧彤不分大小,同为荣王妃。
懿泽心里明白,乾隆嘉奖她的原因,是因为八阿哥大婚闹私奔时,她想办法圆了场。但懿泽那天的本意,只是想解决问题,顺便希望给乾隆留个好印象罢了,并不曾想因此提升了自己的地位。
可这样的圣旨,简直把碧彤气个半死。
碧彤寻找胡嫱,来到了花园的花圃,看到胡嫱又在刨土种花,烦躁的问:“种花种花!除了种花,你还会做什么?”
胡嫱答道:“王爷怕侧福晋生气,不让奴婢老在书房伺候,所以奴婢只能来这里种花了。”
碧彤一脸没好相,问:“我接你来,是让你在这儿种花的吗?现在懿泽已经跟我平起平坐了,永琪为了讨好她,还不敢见你。我想知道,我接你入府有什么用?难道你想让我还送你回冷宫吗?”
“福晋不要生气,福晋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因为太心急。”胡嫱站了起来,陪笑着说:“奴婢一进府就被这个人、那个人盯着,如果很快就有所作为,那其结果不就是被孟冬看穿、再设计揭穿,最后让王爷越来越反感。我的出身比福晋低很多,下场肯定更惨!”
碧彤看着胡嫱,一直没什么好脸色,她觉得胡嫱不过是在推脱。
胡嫱又说:“福晋和奴婢一样清楚,侧福晋一点都不难对付,福晋会弄了个满盘皆输,皆是因为她身边有一个孟冬。”
碧彤疑惑打的问:“难道你有办法离间孟冬和懿泽?”
胡嫱摇了摇头,答道:“她俩之间的感情很真挚,离间不了。想要对付一个人,先要了解一个人,孟冬最擅长的是读心,读心读多了,其实很容易草木皆兵。她怀疑到什么,奴婢就承认什么,就这么一直毫无章法的做事,她怀疑的方向便会越来越多,可事实上,奴婢什么都没做,那么她的读心对于侧福晋还有什么用呢?”
“然后呢?”
“等到她对侧福晋没多大用的时候,侧福晋就不会事事问她,那么她离开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她会走吗?”
“是人都有弱点,孟冬也有一个非常致命的弱点,把握的好,则一击即中。只要她离开了王府,侧福晋还不就是案板上的肉,想怎么切,就怎么切。”胡嫱这些话说的很违心,因为她没有那么狠,可是她只有把话说的狠一点,才能暂时被碧彤所容下。
“但愿你没有骗我,不过,我想警告你,等的久了,我会不耐烦!等我不耐烦的时候,也许你就该回冷宫了!那里可有人等着杀你呢!”碧彤正眼不看胡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花园。
胡嫱望着碧彤的背影,想起冷宫曾经的遭遇,感到一阵胆寒,不知不觉中,眼泪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