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麟反而又握住懿泽的手,笑着说:“表姐不要生气,我是个罪人,皇上把我留在京城,不过是为了监视我,万一我爹卷土重来,也好拿我当个人质。而我嫁到荣王府,也不过是为了有个能活命的身份而已。我能陪在你身边,彼此说说话,像小时候那样,不是很好吗?”
“你竟然也嫁给了永琪……”懿泽苦笑着,不知是喜是悲。
瑛麟笑道:“我跟你可不一样,你是爱上了他才嫁给他,而我看上的是他的身份、还有他将来可能为我带来的尊荣。于他而言,我就是个摆设罢了,他早早就打算好了要我守活寡,要不然,我也不能大喜的日子出现在你这儿!我又不影响你们之间的情情爱爱,你有必要担心我吗?”
懿泽仔细想了想,其实她不应该对瑛麟的出现感到奇怪,她原本就知道,瑛麟一向志向高远,脑子里装的全都是宏图大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嫁给永琪会前途一片光明,瑛麟这种为权谋而活的人,当然愿意嫁给永琪。
但是,懿泽自知,自己并不是瑛麟所说的什么因为爱上永琪才嫁给永琪,她爱永琪是真的,但在婚姻中所带有的目的,和瑛麟似乎并没有多大差别。
但是,怀着对母亲陈氏、以及死去的瑛凤和天下会义士的愧疚,懿泽并不希望和瑛麟成为对手,她抬头看着瑛麟,问:“你想当皇后,是吗?”
瑛麟挽住懿泽的胳膊,亲切的笑着:“我当皇后还是你当皇后,那还不都一样?关键是不能让别人当上皇后!你想想看,家里已经有一个嫡福晋,地位排在你前面,马上又要进来一个胡嫱,刁钻的很,她们两个对手,你自己能搞定吗?别忙来忙去,都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懿泽被瑛麟说中了心事,不能不忧愁。尤其想起胡嫱,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她默默来到窗前,望着窗外发呆。
瑛麟看了看绵脩,他已经穿着鞋子爬到床上去了,还把几件衣服卷成了一个彩球,一推滚到了地上,然后爬到了床边往下看。
瑛麟走了过去,抱起绵脩,笑道:“再爬,你可就要掉下来咯!”
绵脩推着瑛麟,朝着懿泽喊:“额娘!额娘!”
懿泽回头走到床边,抱过绵脩,对瑛麟说:“他不大认得你。”
懿泽又向绵脩说:“乖,叫姨妈。”
绵脩乖乖的叫了一声:“姨妈。”
瑛麟就在懿泽房中,变着法的逗绵脩玩。
绵脩对瑛麟的到来感到新鲜,也就不闹着要出去了,半日的功夫,瑛麟和绵脩就混熟了。
懿泽看到绵脩开心,不知不觉又把别的烦恼抛开了。
按照乾隆的旨意,胡嫱进荣王府是不能有迎娶仪式的,也不能坐轿。
因此,在瑛麟嫁入荣王府的第二天清晨,碧彤让人备了一辆马车,吩咐将胡嫱从翊坤宫接去荣王府去,就算是嫁过去了。
但皇后还是为命人按照胡嫱的尺寸做了一身嫁衣,另打了一套首饰,亲自在翊坤宫中挑选了一些物件,为胡嫱装了两箱的嫁妆。
胡嫱穿上嫁衣,对着镜子看了一看,竟然看到自己乌黑的头发中夹杂了一根白发,小心翼翼的将这根头发挑出来,轻轻拔掉。
“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皇后也出现在镜子当中,在胡嫱身后。
胡嫱忙转过身,对着皇后行礼。
皇后走到胡嫱身边,笑道:“你知道,皇上不喜欢你,虽然是终身大事,本宫也无法给你一个像样的送嫁仪式,嫁妆也不能多,更不能有陪嫁丫鬟,希望你心里不要太在意。我挑了些东西,已经让人给你装到车上了,一会儿就叫你哥哥送你过去吧!”
胡嫱知道,在乾隆故作贬低的圣旨下,皇后这样的筹备,于她已是难得了。她跪下,满怀感动的对皇后说:“皇后娘娘,这次为了奴婢的事,让娘娘千金之躯蒙受屈辱,娘娘还如此厚待奴婢,奴婢万死不能报,若有来生,愿做牛做马,报答娘娘的恩德。”
说着,胡嫱的眼角又流出泪来。
皇后忙拿手帕擦掉,劝道:“你可别哭,哭花了妆,这会儿可没时间补!”
胡嫱点点头,忍住眼泪,被皇后扶着站了起来。
皇后望着胡嫱,说:“我知道,当年认你为义女这件事,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后来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误以为你是令贵妃的眼线,对你也一直不好。宫女尚且有出宫归家的年限,你却非主非仆的在后宫耽误了最宝贵的青春年华,是本宫对不起你。如今,你终于得偿所愿,嫁给永琪,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希望你心里不会怪我。”
胡嫱拼命的摇头,道:“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心中只有感激,哪里会有怪罪?”
“那就好!”皇后拉着胡嫱的手,往外走着,又说:“这些年,你为了给自己谋出路,投靠过后宫的不少主子,我心里都明白。如今,你已经有了好的归宿,就不要再为那些人卖命了,她们大多阴险狡诈,尤其太后,翻脸比翻书还快,最擅长过河拆桥,你千万不要相信她许诺给你的东西。你出身太低,不可能有真正的靠山,能好好活着,平安度日,就是你的造化了。”
胡嫱点点头,道:“娘娘的教导,奴婢铭记在心。”
走出翊坤宫,她们看到荣王府的马车就停在门外。
胡嫱后退几步,又跪在地上,对着皇后伏地再拜,方上车离去。
一个荣王府的家丁驾着车,胡云川和胡嫱坐在车内,马车晃晃悠悠的,驶出了宫门。
胡嫱掀开布帘,最后看了一眼紫禁城,想着皇后叮嘱的话,她心中也有千般感慨,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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