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冬来荣王府之前,永琪已经细细检查了接胡嫱用的马车和马,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现在又听孟冬讲了这些事,不能不怀疑胡嫱的用心。且碧彤始终一口咬定,说害死绵脩的必是胡嫱。
随后,永琪来到望雀楼。
此时胡云川已经回宫当差去了,只有几个丫鬟在院子里扫地,胡嫱独自一人在屋里坐着。
永琪走近胡嫱的居室,胡嫱站了起来。
胡嫱看着永琪头上包扎的纱布,那是永琪以身保护胡嫱所留的伤口,她忙关心道:“你头上的伤口,还疼吗?”
永琪答道:“我没事。”
胡嫱又满眼感动的说:“王爷在皇上面前的维护之情,奴婢此生难忘,一定要报答王爷!”
“我不是来跟你讨论这些的!”永琪一改往常的温柔,目光很严肃,道:“我在皇阿玛面前维护你,是因为真相不明,我不想你连为自己喊冤的机会都没有。但你应该知道,我的儿子无辜枉死,我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无论凶手是谁,我都绝不姑息,包括你在内!现在,我正在查案,我已经查过了,马车和马都是正常的,没有被人做过手脚。当时很多人看到,马蹄踢到绵脩的时候,你哥挤走了车夫,他就在马的后边,碧彤怀疑是你们看到绵脩之后,故意在后面刺激了马,才使马惊了。你是当事人,我必须先来问你,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胡嫱听了这话,慌忙跪下,望着永琪说:“王爷请明查,分明是马惊了之后,我哥哥才出去看情况的。那个时间相差很近,事情来的又比较突然,所以才会让人误解。王爷不妨多问几个当时在场的人,好好回忆一下,我哥哥走出去的时候,车晃得厉害,根本都站不稳。而且我和哥哥坐在车里面,偶尔能看到外面的人一眼,也是看不清楚的,更何况一个那么小的孩子?”
永琪点点头,觉得胡嫱说的有些道理。
胡嫱又说:“马惊了的时候,福晋派去的那个车夫在外面,王爷应该仔细审问他才对!”
永琪道:“我已经问过他了,但没有任何的收获。”
“可福晋才是最有动机害世子的人,自从福晋难产,失去了唯一做母亲的机会,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怨恨。王爷不可能不知道,福晋接我来府里,就是为了对付懿泽,事实上,我被她逼着做了很多事!如果我不做,她就会威胁说要送我回冷宫,她差点把我的手指都给踩断了。她让我求你,允许我去伺候懿泽,其实就是为了给懿泽添堵,她三番两次的要我在懿泽面前勾引你,还让我害世子,连世子那次得天花……”
永琪惊讶的看着胡嫱,问:“绵脩的天花,不是自己出的吗?”
胡嫱摇了摇头,答道:“不是!是福晋的丫鬟幽漾,亲手交给奴婢了一件小孩子的衣服,要我放进世子的箱子。果然没几天,世子就染上了天花!这件事情,懿泽是知道的,但是为了弥补之前的过失,她隐瞒了这件事没有告诉王爷,也禁止芜蔓居的人往外说。可是,没想到即使是这样,福晋还是不肯放过他们母子。”
永琪大吃一惊。
瑛麟在胡嫱的房后偷听,听到这句,也有些惊讶。
胡嫱接着说:“王爷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到附近老百姓家里去打探,看看有没有小孩子出天花的时间,正好是在世子之前的,如果有,也可以问问有没有人买过他们的衣服。我想,王爷很快就会有答案。”
永琪点点头,心中已经默默有了些打算。
瑛麟刚回到东来阁,旌筠就迎了上来,问:“侧福晋,你去哪了?”
瑛麟不答。
旌筠又笑问:“去打听打听王爷是怎么查案子的,是不是啊?”
瑛麟瞪了旌筠一眼,心烦的说:“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讨厌你每天跟踪我,你不嫌累啊?”
旌筠才不理会瑛麟的意见,只管问:“侧福晋为何如此关心王爷查案?是因为你和懿泽福晋的姐妹之情?还是……你才是凶手?”
瑛麟没有说话。
旌筠笑道:“世子出事的时候,大家看到的都是什么马车啊、马蹄啊、还有胡格格、胡侍卫,怎么就不去注意你做的彩球呢?”
瑛麟又看了旌筠一眼。
旌筠道:“你以为,你大半夜在被窝里给彩球做手脚,我就看不到了吗?王爷费了那么大功夫检查马和马车,其实问题是出在你那个小小的球上。你应该是在球里面装了什么特殊的东西吧?这东西让马一闻到就疯狂,而世子喜欢追着彩球跑,所以只要你设法把他们聚在相距不远的地方,世子和马就一定会跟马撞到一起!对吧?”
瑛麟笑了笑,赞道:“姐姐真不愧是太后教出来的人,慌乱之中都那么心细,推敲问题也是如此到位!”
“你不必忙着奉承我!”旌筠摆起谱来,笑道:“太后才不会计较你这些事,我当然也不会说出去。不过,当时围观的下人那么多,我想,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彩球被马吃掉了。如果王爷能一个一个的去问,证人嘛……总会有的,还有,虽然彩球被马吃的已经所剩无几了、虽然正好天降大雨把碎片也给冲散了,可是,会不会找到一些残存的碎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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