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泽拄着龙锡杖,在两国交界地带走走停停。靠两条腿走路实在是太慢了,她一直走到半夜,离永琪还远得很,但她已经累的晕头转向,走的越来越慢。
胡云川依然跟在后面,眼看她都要走不动了,叫住了她:“喂!算我求你行不行?你骑马,不要走路了好不好?”
懿泽不理,还埋着头往前走。
胡云川牵着马快步走到懿泽前面,拦住了懿泽的去路,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接受我的帮助,你不就是怕那个王爷再误会你吗?我只是担心你,别无他意!你骑我的马,我保证,在你跟他见面之前,我和我的马都会提前消失掉,这样行吗?”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必了。”懿泽冷冷应付了一句,绕过胡云川,继续往前走。
胡云川看到懿泽疲惫又固执的样子,很是生气,一路都商量不通,干脆直接上前强行将懿泽抱起,推到马上。
懿泽挣扎着,一下子趴到马背上,差点摔下去,忙抱住了马脖子,向胡云川吼道:“你干嘛?”
胡云川瞟了一眼懿泽,只管拉起缰绳,往前赶路。
懿泽还没稳当,马儿便走了起来。她只好慢慢坐起,扶着马脖子,看着前方的路。
夜间行路,只有稀薄的月光。
胡云川牵着马,也只是快步的走,不敢跑。
走了一会儿,胡云川见懿泽没有反驳,也没再吼他,又有一搭没一搭的唠起来:“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懿泽随口答道:“你妹妹是个牧羊女,你自然也是个牧民了。”
“你真聪明!”胡云川惊喜的笑着,又说:“但我们可不止放羊,我们养的牛、马、羊,都可多了,它们满山坡的跑,那景致真的特别好看。无聊的时候,我们就数绵羊,可是,每次总有羊儿在动,老是数不清楚!”
懿泽没有说话,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幅画卷,满山绿油油的草地,时而清风徐来,时而雨露滋润,成群结队的牛羊在绿色的画面中点缀成朵朵白,真的特别好看。
难怪胡嫱常常怀念她入宫之前的生活。
胡云川接着说:“你们是贵族,大约看待我们这些老百姓,也都没多大差别!但其实,我们胡家还算富庶,我那时也常常下山贩卖牛马,结识了不少英雄豪杰,见识的市面大了,心就野了,就在山上待不住了……”
说到这里,胡云川失落的叹了口气。
懿泽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
胡云川轻叹道:“真没想到,我不过离家拜师学艺了几年,回来看到的,竟然是父亲重病在床,妹妹入宫成了宫女,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懿泽向来不喜欢说话,在她眼里,胡云川只是个陌生的人,她对胡云川的过去不感兴趣,也不喜欢八卦任何人的过去。说了,她也就是随便听听,不说,她也不会问。
胡云川看懿泽总是一副冷漠的姿态,忽然嬉笑般的问:“你看我这样牵马驮着你,像不像孙猴子保唐僧啊?”
懿泽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会笑嘛!”胡云川笑着看了看懿泽。
懿泽又收敛了笑容。
天快亮的时候,他们总算走到了目的地附近。
胡云川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数十个营帐,对懿泽说:“兆惠将军和福将军约了在刘总督的军营相见,就是这里了!”
懿泽往前看了一眼,下马来。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竟然有些紧张,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之前的每一次离别、每一次相见,如过眼云烟,曾经期待、曾经习以为常、曾经失望、曾经视而不见,以至于再不想见,如今为何心中还会再起波澜?
胡云川继续牵着马往前走,懿泽也慢慢走着。
她想起在缅甸王宫时,她潜入永琪梦中,永琪对她所说的那一番话,让她泪如雨下。结末,那句“如果这次我还能活着回去……我一定加倍珍惜你、珍惜我们之间的一切,再也不辜负你、不让你伤心”一直回荡在懿泽的耳边。
难道,让她再次摇摆、再次有了见他的意念,只是因为梦中的几句话?她不知道,如果再见,他是不是真如梦中所说的那般珍惜?
走到军营门口,胡云川拿出一块腰牌给守门的士兵看。那是他们从永北出发时,兆惠一人发给他们一个牌子,上面还有编号,以防自己人互不相识,以作凭证。
守门士兵便给胡云川放行。
懿泽自然而然的跟着,却被守门士兵拦住,指着门一旁说:“女子不得进入军营!没看到吗?”
懿泽往一旁看了一眼,在木门右边,确实有个牌子,上面竖着写了一排字“女子不得入营”。
胡云川道:“她是荣郡王的福晋,需另当别论!”
守门士兵道:“胡说!荣郡王的福晋我们昨日见过!”
“你们见那个,是侧福晋,这位是嫡福晋!”
守门的士兵相互看看,显然是不太相信。
胡云川与他们解释不清楚,于是伸着脖子往里看,看到福灵安正在军营里各处巡逻,忙挥手大声喊道:“统领大人!统领大人!”
福灵安听到,走了过来,望着胡云川,似强调一般,道:“我是永北总兵。”
“对不起……我一时给忘了……”胡云川咧嘴笑笑,又忙往外指着懿泽,道:“总兵大人,我跟他们说,这是荣郡王福晋,他们都不信,愣是拦着不让进!”
福灵安看到懿泽,立刻就地跪下,行礼道:“微臣见过福晋。”
守门士兵见状,忙让开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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