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和蛮儿都十分乖巧,由丫鬟们领着去瞧雀儿鱼儿了。宋稚对茶韵道:“姑娘们去池子边上,虽说有丫鬟婆子们看着,你也去看着些,这样我才放心。”
茶韵腼腆一笑,福了一福。
茶韵出门时,正好与逐月擦肩而过,茶韵睇了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逐月还未行礼,便听宋稚连连道:“不必行礼,快坐吧。”
逐月摇了摇头,依旧在流星的搀扶下福了一福,宋稚给她指的红木背椅她不肯坐,宋稚拗不过她,只等流星搬了一个圆凳来放在门边,逐月才小心翼翼的坐下了,屁股只坐到了一半。
这样的小心,在宋稚面前原是不必要的,只因姜长婉在此,逐月不想惹上闲话,这才谨慎行事。
姜长婉打量着逐月,她今日穿的自然不是宋稚院里下人的衣衫,而是外头妇人的寻常衣料,浅淡的藕荷色蚕丝衣料,虽不是什么格外名贵衣料,但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
‘看起来,逐月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姜长婉心中这样想,口中说了这般话,“逐月瞧着气色甚好,我方才听稚儿说了你的事,也为你捏了一把汗。”
“多谢周夫人记挂。”逐月眼中含笑,视线落在宋稚身上时,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真诚了几分。
“一切都好?”宋稚有许多的话想说,但最后只问了这样一句。
“一切都好。”逐月重重的点了点头,她又对姜长婉道:“苏峥接下来这几日都要与都使一道办差事,听说是要去偏京。”
这事儿姜长婉昨日听周决说了一句,只是她心思不在此,并未记挂着。现在听到逐月这样说,才发觉自己并未替周决收拾行装。
“嗯。”姜长婉含糊不清的说,她刺探着逐月,“苏峥,已去偏京了吗?”
“是呀。我方才与他一道出门的,得十余日才回来,不知是不是替周都使做先行军。”逐月并没有在意姜长婉问题的奇怪之处,笑容温和的道。
“那你便在府上住到苏峥回来为止。”宋稚干脆的说,逐月心中感激,不知该如何表达,只忍住感激的眼泪笑了笑。
姜长婉记挂着周决的事儿,心思已经不在与宋稚的交谈之上,自己虽与周决之间有了嫌隙,但有些妻子该尽责的事儿还是应当尽责。
“姐姐,你怎么了?”宋稚注意到了姜长婉的出神,问,
姜长婉猛一回神,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似是有些乏了,唤了雅儿来,我们该回去了。”
“这么快?还未用过点心呢!”姜长婉今日说话行为总是有些怪异,叫宋稚看不明白。
“不必了,我先回去了。妹妹咱们改日再聚。”姜长婉盼着周决还在家中,急急的领着雅儿回去了。
逐月在姜长婉走后,略带犹豫的说:“周夫人与夫人之间,好像不似从前亲近了。”
“结婚生子,照顾家庭,琐事一堆,难免的。我与姐姐还有来往,已经是最好不过了。”
宋稚对这事儿倒是看的开,在她看来,自己与姜长婉是自小的交情,这感情也许会变淡,但永远不会消失不见。
逐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认认真真的道:“奴婢对夫人永远都是一片赤诚之心。”
宋稚抬眸睇了流星一眼,又瞧着逐月,三人不约而同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快来。”宋稚朝逐月招了招手,三人又一同进了内室。
宋稚让人取来了之前给蛮儿备下的,却又没有用上的东西,例如孩童的小鞋、玩具之类的。
“蛮儿这丫头不喜欢摇铃,不知道你肚子里头这个喜不喜欢。”宋稚拿起竹篮里的一个金色红绳缠线的摇铃,对逐月道。
逐月接了过来,这摇铃做工精致,逐月只觉得手心发烫,道:“夫人,这些东西还是留着吧。”
“你放心,逾制的东西我心中有数,不会给你的,这些不过是寻常的东西,你应当知道的。”宋稚将一双缀了明珠的虎头鞋放进小篮里。
“夫人。”小鞋上那颗大如拇指的明珠看得逐月心里不安。
宋稚只瞧了逐月一眼便知道了她的意思,她睇了流星一眼,流星抄起一把剪子,将明珠上的丝线剪断了。
“这便可以了吧?”宋稚拍了拍逐月的手。
宋稚知道逐月的性子,最是谨慎不过,除了这双小鞋之外,其余衣物瞧着普通,只一摸才能明白这料子的稀罕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