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手,右手拿起我的棍子递入我的右手,顺势抓着我的右手,她便牵引着我,舞动起来了。
很轻盈,很飘逸,比起她同我一起舞的棍法,我之前练的毫无美感。她在我背后,不知是醉酒的缘故,她的身体绵软的贴着我后背,没有压迫感,安全,温暖;她的脖颈似是无骨一般,缠绕着我的,呼吸湿润,灼人。
通体舒泰。
收式后,秦宝儿仿佛睡着了,整个人伏到了我身上,我微微躬身,想让她舒服些。
“站好就行,我只是倦了,让我在你身上靠一会儿,休息片刻。”我感受道她说话时吐出的气息,我脖颈上的汗毛应该融化了。听完,我努力让身体挺直,只感受到身后的温暖。
“你说这伏魔如来棍法,至刚至阳,不适合女子。可是你又说,这棍法我舞起来应该极美,所以你趁着醉酒,不管我答应不答应,就握着我的手舞了一次。没想到你还有如此体贴的一面,舞的轻柔如春风,如煦日的光,如爱人的抚摸。可是收式后,你吐了口血,毕竟去反抗自身天予的秉性,悖逆这棍法的至刚至阳,是需要代价的。”
她说到这,停下了,似是就这样讲完了。我问道:“之后呢?”
“之后?之后就休息了呀。”她有些戏谑的朝我耳根吐了口气。
我有些慌乱了,“我,说的是你,你之后呢?”
她把脖颈抬离了我的脖颈,像是在认真回忆。而我不想她的脖颈与我分开。
她又贴了上来,“我当时醉了,醉了就要抓紧睡觉。就像现在。”
刚说完整个人就离开了我,我瞬间感觉到整个夜晚的凉意向我袭来,不自觉的想着篝火旁靠了过去。再看她,已经背对着我传出了呼声。
我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盖上了一件,回到篝火旁,注视着她背对着我的身影,心思慢慢平复,想起,这套棍法,她比我竟还要熟悉几分,真的只是“我”带她舞了一遍的效果?在这她牵引着我舞出的棍法,比我之前练习的,更加轻灵飘逸,而且之后身体的舒泰,使整个人都感觉通透了几分,这是我之前舞动所没有的效果。
想到这些,我起身试着回忆刚才的感觉,控制着自身,可是,越是控制竟越是凝重,仿佛浸身于深水之中,每一次舞动都在与周遭的空气对抗,气血不顺。快要收式,终是压抑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几近脱力昏厥,只好盘腿坐下调息。又多了一个疑问呀。
清晨,鸟语花香,晨露晶莹,她伸着懒腰,神清气爽;我面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被她瞧见地上的一滩血迹,又看到我病秧子的状态,她开始捧腹大笑。
“哈哈,你果然自己练了。哈哈,爽不爽,让你抽我一棍子,活该。”
猖狂的笑声,惊飞了晨起的鸟儿们,扑棱棱的躲避开去。
女人记仇。
溪水清冽甘甜,野果子香甜,借着晨辉指路,她雀跃着上路了,我还跟的上。她当时都没回头看看我,她应该再回头看看我,哪怕一眼,就更好了。
于路上总是坦途,因我赤条条踏上这旅途,本无牵挂,目的明确,所以无杂念,便如离弦的箭羽,干净利落。只是我因踏入这世间,便与这世间有了关系,如同触动了蛛网一般,有心人霎时间早已察觉猎物的到来。
秦宝儿告诉我,这铜雀台其实是座戏园子,而我要收的的种子“秋”,正是在这园子里最有名的角儿燕萏儿手里。还说若是我只身前去,这燕萏儿自是双手奉上,并无二话;可是我把她秦宝儿带上了,这就会增添许多曲折。
我自然追问为何,秦宝儿回应我的是意味深长的一笑,一阵恶寒之余,鸡皮疙瘩炸起。不去多想,到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