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从清理浴室到离开现场。”
“五分钟时间,只要不是那方面有病,都不可能做到。”
怀姣表情怔楞的,和沈承遇对视一瞬。
对方也正看着他,贴着创可贴的脸上,是比往常正经十分的肃穆表情,他盯着怀姣的眼睛,低声定论道。
“你洗澡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在浴室里了。”
怀姣一双黑亮眼瞳猛然睁大,整个人如同被突兀丢入寒潭冰窟里一样,周身一阵一阵涌上刻骨冷意。
……
隔夜的外卖盒还摆在桌子上,不大的客厅里,站着沈承遇和严殊两个高个男人。
直到进屋了怀姣的手脚都还是冷的,他一张小脸平时就白,此时更是毫无血色隐约显出些皮下青白血管来。
“卧室在里面吗?”严殊低声询问。
怀姣应了声,“嗯。”
对方率先推开门,身边沈承遇在进去前,动作自然地轻碰了下怀姣冰凉的一双手,然后反握住他手腕,皱眉小声道:“别怕了,跟着我就行。”
怀姣被他一双大手捉着,被动跟进卧室里。
一米五的小床上,还胡乱扔着一套睡衣,是怀姣昨晚穿过后又急急换下的。
拿起就有一股浅淡香味袭来,来自怀姣身上,浅淡温顺的好闻的体香,不止是手边睡衣,准确来说,从进门开始,整个卧室里都弥漫着那股味道。
在这种情况下,仍能勾得人心麻骨软,心跳加速,只恨不得能躺在他这张床上,仔仔细细地嗅一嗅闻一闻才好。
怀姣丝毫不知道身边两人进来后那副走神样子是在胡想着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严殊之前提出说帮他找一找证据,他恐怕都不会想回来这里。
“明明丢在这里的……”昨晚意识到问题后,猛然丢开的地漏盖,此时本应该躺在门口吸水垫上的。
严殊两人走进去时,却发现那个金属盖子并不在怀姣所指处,反而好好装在浴室原位。
怀姣只看一眼就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这次不用两人开口都能猜到。
“你走之后,他又来过了。”
身着修身西服与狭小浴室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半蹲下身,用覆着纸巾的手指,捻起出水口的那个金属盖子。
他像怀姣昨晚一样,凑近细看了下,冷静道:“已经清洗干净了。”
沈承遇靠在洗手池旁,朝门外怀姣瞥了一眼,忍不住皱眉,“我怎么觉得这人挺奇怪的。”
“随进随出,还严谨的像个犯罪老手。”
怀姣想起那天上门的警察形容这类罪犯时说的那几句话,更感心慌。
严殊和沈承遇两人在浴室仔细检查一番后,没有发现任何一点残留的蛛丝马迹。
“我昨天就应该报警的……当时正好有证据。但是我,太害怕了……明明只要忍耐一下就能直接解决问题的。”
怀姣低头坐在床上,回想起自己昨晚一系列又是洗手又是逃跑的行为,只觉得自己又蠢又废,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害怕又或者脑袋一片空白?
“报警了然后怎么样呢。”严殊突然道。
“警方的DNA数据库并没有你以为的信息齐全,对比审查也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在昨晚附近出现重大凶杀案的情况下,一个没有人员伤亡的疑似入室案件,并不会因为你手上有陌生男人的东西,而受到重视。”
怀姣怔怔看向他,一时间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只是在安慰自己而已。
“他们顶多帮你立个案,然后让你无止境的等候消息。”
怀姣:“可是……”
“可是那人并没有走远。甚至在你离开后又回到这里清理了现场,你猜他当时,会不会根本就一直都在附近呢。”严殊的话,让怀姣克制不住的感到悚然,他说的全是正确的。
“你连报警的机会都没有。”
“他能在你洗澡的时候和你共处一个浴室,让你丝毫没有察觉,也能在你发现浴室里的东西意图报警时,直接出现在你面前。”
“或许你觉得可惜,但在我看来……”严殊停顿了一下,说:“你没有立刻报警,而是选择直接逃跑,已经很聪明了。”
“毕竟在一个高智商犯罪者的眼中,你跟他豢养在掌心,可以随意拿捏的可怜小宠物也没什么区别。”
怀姣因为他的奇怪形容,脸上露出稍有些茫然的表情。
严殊见不得他这样,又笨又呆毫无警觉性的蠢样子。
知道怕,但又不知道规避危险,总是无知无觉袒露软处,到处吸引恶人的恼人体质。
所以他在怀姣略放松下来时,看着他的脸,忍不住就思维发散、恶意揣测道:“还不清楚后果吗。”
“一个跟踪你,在你家随意进出,连晚上都要潜入的人,在发现你报警后会对你做什么。”
“别说晚上,甚至白天他都可以轻松出现在你的卧室里,或许他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他来。”
“你以为他坐在你浴室地板上,想着你做的那些事已经很过分了吗。”
“他还可以做得更过分。”
“他会对你很坏。在外面全是警察的情况下,仍能把你控制住扼在怀里。你不是很喜欢哭吗,他会让你哭的眼泪都掉不出来。”
“那时候你还能这样端坐着跟我们说话?”
“不可能的。你只能躲在被子里、无助恐惧的给我打电话,求着让我带你去报警。”
他视线微移,轻点了下怀姣身上,说:“就用你发现的那些东西。”
怀姣完全被严殊看不清脸色的几句粗鄙恐吓话,吓得头脑发懵,他反应不过来地傻看着严殊,听对方语气稍顿,最后缓下声,朝自己问道。
“这样你还敢报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