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笛笙和林月的关系上,品北表示,他们两个确实已经划清了界限,至少许笛笙是如此,这些年,许笛笙再没有见过林月,这已经能说明他的态度,不过当千伊提及小方陪林月去华盛顿给孩子治病的事,品北明显又是不知道的。
不过品北最有兴趣也一直没闹明白的,是为什么千伊在火车站会突然失去踪影,分析来、分析去,品北给自己一个说法,肯定是当时火车站内,有监控头出了故障,才让千伊成了漏网之鱼。
对于被形容成漏网之鱼,千伊哭笑不得,不过心里却觉得,或许自己得感谢这些出了毛病的监控头,让她和孩子得以安静地生活了六年。
千伊不得不承认,品北这么努力地要将她拉回到过去,真得奏效了,以前很多千伊刻意遗忘的种种,她都还有记得,作为妻子,她在与许笛笙的这段婚姻中忍受的屈辱和痛苦,原以为这疼深埋心里,快要化为乌有,却终究逃不过被挖开的一天。
“爹地!”千光翼突然大叫了一声,惹得千伊从思索中回过神,又往外头瞧了一眼。
而这时,千光翼已经一“骨碌”从地毯上爬起,往自己房间跑去,千伊看得很清楚,这孩子手上紧紧抓着她的手机,很显然,是年清舟又打来了电话。
千伊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小的孩子,居然知道打电话要避开妈妈,果然儿大不由娘,等再大一点,真说不定千光翼连话都不肯跟她这个当娘的说了。
其实有的时候,千伊还挺嫉妒儿子同年清舟的亲密,似乎这一大一小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难为年清舟这种研究精深医学的博士后,居然能跟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小孩这么投机,甚至从来没有表现出厌烦。
千伊一直相信,如此善良的年清舟,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位好父亲,自己还有儿子有幸能遇上年清舟,真是占了大便宜。
正当千伊一边想,一边低头为儿子准备他今天翻牌的蛋包饭时,千光翼跑到了她身后,将手机递了过来:“妈咪,爹地和你说话。”
“喂?”千伊关了厨房的火,拉着千光翼到了客厅,笑着问电话里的人:“年博士,有何指教?”
“问问你现在怎么样?”年清舟问道。
“很好啊,一切都很顺利。”千伊知道自己这是在老生常谈,前几次年清舟打来电话,她也是这么回答的,不过,她倒是没有说谎,的确一切超乎想象的顺利。
年清舟在那头嗤笑一声:“刚才儿子跟我抱怨,说是这边找不到朋友,就算有一位海芋哥哥,你还不让他们在一起玩。”
“冤枉啊!”千伊瞪了一眼在旁边一脸傻笑的儿子:“海芋过几天要小提琴考级,正忙着练习,千光翼这小坑货却非要拉着人家玩,海芋又不忍拒绝他,所以我只好把小翼带走,免得影响了别人。”
年清舟算是接受了千伊的说法:“这个解释还行,不过作为一位儿童心理专家,居然对自己儿子这么简单粗暴,我得代表小翼批评你,行了,以后别委屈我儿子了,否则,我这就飞过来跟你算账。”
“好吧,你就宠他吧,我是后妈,专门以虐待小孩子为乐。”千伊笑了笑,然后走到千光翼跟前,弯下腰来,惩罚性地拍了他的小屁股一下。
“爹地,妈咪打人啦!”千光翼立刻冲到话筒前怪叫。
“不许报假警!”年清舟在那头哈哈大笑。
千伊戳了儿子的脑袋一下,又问年清舟道:“最近有没有好好休息?”
“为了你这么关心我,我也得好好活着呀!”年清舟呵呵笑道。
千伊却一点不客气:“谁说我关心你,不过是担心我们娘儿俩回去,却发现某人已经英年早逝了。”
“不是再过两个多月就回来吗?我一定撑着等你们。”
“有一件事……”千伊忽然想跟年清舟谈一谈,看着千光翼一个人拿着玩具正自不亦乐乎,千伊走到了阳台,趴在栏杆上道:“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
“恭喜你,没想到会这么快。”年清舟立刻回道。
千伊笑了一声:“快什么呀,我等这一天等了六年,不过总算是解脱了,你不知道,这件事一直像压在我心口的石头,现在终于要搬走了,”望着楼下不时的人来人往,千伊开心过后,却又发起了愁:“不过小翼的事恐怕瞒不住了,就算婚姻的问题解决了,可孩子的事,大概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