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些照片,才让人叹息,什么叫岁月荏苒,转瞬即逝。”
冯师傅指了指墙上最中间的一张照片:“当年头一张挂上去的,是我家老奶奶,这一晃我都添孙子了,前几天,我一位当画家的朋友带学生过来,瞧着这些照片,把孩子们都看傻了,说惊艳了时光什么的,我也没听懂,不过总觉得吧,现在那些年轻女孩,穿旗袍都没有以前的味道了。”
说罢,冯师傅转头叫助手上前,亲自帮许老夫人量起身来,千伊在旁边瞧了一会,又继续看起的照片。
倒是吴妈这时突然拉了拉千伊,开玩笑地道:“少夫人,还真没想到,原来您也在上面呢!”
千伊有些诧异,顺着吴妈手指的方向看去。
冯师傅侧过脸,也笑起来:“怪不得呢,我刚才第一眼见着许少夫人,就奇怪怎么会那么眼熟,还是让吴妈瞧出了明堂,我现在也想起来了,许少夫人跟里面一位小姐长得十足像。”
“哦?”许老夫人起了好奇心:“这倒有趣,指给我瞧瞧?”
冯师傅干脆走过去,将一个相框取了下来,递给了许老夫人。
“这不是申老夫人吗?”许老夫人端着照片道,随即又指着申老夫人旁边站着的一名女子,问冯师傅:“这位小姐是哪一位,跟我家千伊还真点像。”
“说是申老夫人娘家一个侄女,拍这张照片时,我记得她也就头十岁的模样,身形瘦小,跟着申老夫人过来做旗袍,”冯师傅看看千伊,又瞧了瞧照片:“她到我们店里来过两次,每次都是不怎么说话,只低头坐在一边静静的,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挺乖巧懂事,申老夫人还挺喜欢她,算算年头,她现在也该有四十多了。”
千伊注视着许老夫人手上的相框,如果不是照片那么老旧,她还真以为上面的人就是自己,的确,这女孩的气质像极了当年的自己,神情中总带着些怯生生,一看就能发觉,她并不太开心。
天下还有跟自己这么相像的人,真是叫人难以置信,如果不是年纪对不上,千伊差点就要怀疑,上面的人会不会是沈晚,因为迄今为止,她唯一见过的与自己相像的女人,也只有生了她的沈晚。
“清竹一晃走了好久,”许老夫人又一次慨叹:“真是到岁数了,这些年,好些老朋友们都一个个离开。”
“老夫人还年轻着呢,看起来五十来岁,样子也精神,”冯师傅拿起皮尺,替许老夫重新量身,口中还道:“瞧您这身材,这多少年过去了,也没有多少变化,真是保养得宜。”
最后许老夫人为自己选了块墨绿色苏缎,又作主给千伊挑了粉色底碎花杭罗,也不管千伊在一旁瞧着直咋舌,并且一个劲地推辞,说这颜色太嫩,怕自己撑不起来。
“奶奶,我都过了三十了,您这是让我装嫩呀!”千伊好笑地扶着许老夫人走进旗袍店的大堂。
许老夫人却不以为然:“三十岁怎么啦,你现在是女人最好的年华,奶奶眼光你还不信?记得啊,寿宴那天,一定把这身旗袍给奶奶穿上。”
“老夫人,咱们可真有缘啊!”祖孙俩正说着话,有人已经从休息区一张沙发上蹦起,高兴地迎上前来。
许老夫人此时心情不错,笑着同来人打起了招呼:“高太太,今天也来做旗袍?”
“可不,我家岚行推荐说,本城里论起做旗袍,这家店是头一份,非要陪着我过来,”高太太又同千伊也点了点头,继续道:“连老夫人都来光顾,看来真被那丫头说准了,成了,今天一定得在这儿做一身。”
“高小姐也过来了,怎么没看见人啊?”许老夫人往高太太身后看了看。
“她停车去了,我在这等她呢,今天我们姑侄俩出来逛街,我就在嘀咕呢,许老夫人寿宴那天,我穿什么礼服才算合适,倒是岚行建议,既然是长辈的喜事,当然旗袍才最得体。”
千伊想起前几天奠基仪式上,高太太兴奋地向她介绍自己侄女的画面,看来这对姑侄感情还真不错。
“都几年没见她了,高太太也实在不容易,总算把这侄女拉扯大,而且还挺有出息。”许老夫人这时夸赞道。
“哪里,我当初带着两个儿子,又得养这个没了爹妈的孩子,说起来真不容易,那时候我过得也艰难,只想不饿着她就行,哪敢指望岚行她有出息,也是这孩子自己知道上进,对了,许先生有没有跟老夫人汇报,岚行现在进了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