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医生初步判断是儿童脑震荡,必须做CT检查,以排除是否存在颅内出血的可能时,如今没有许笛笙在旁边紧紧拥着自己,千伊知道,她当时一定会瘫倒在地。
就在那一刻,千伊几乎生起了最坏的念头,她甚至绝望了,不知道如果孩子没了,她还能不能活下去。
到医院这一路,千伊几乎就是哭过来的,甚至要不是许笛笙抱着她,她连跳下救护车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所幸到最后,各项检查之后,终于排除了颅内出血,并且确定只是轻微脑震荡,只是现在还要住院观察。
其实一到医院,千光翼也就醒了过来,一个劲地喊着头疼,泪珠扑簌簌地往下直掉,千伊完全没了办法,只能靠在许笛笙身上哭,然后检查完,医生要为孩子输液的时候,看到针管插进千光翼小小手背的一刻,千伊又是心疼地大哭。
而此时,看着镜中的自己,千伊长嘘一口气。
刚出事的时候,千伊悲怒交加,真是恨死了许笛笙,觉得他不该同意孩子骑什么自行车,不该由着千光翼疯闹,气到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还狠狠地踢了许笛笙两脚。
可等现在冷静下来,她也知道,孩子受伤,谁都不想的,要怪的话,自己也要承担责任,当时就应该看在千光翼旁边,而不是只顾着在房间里同许笛笙吵架。
刚才许笛笙一定也吓坏了,千伊能感觉出来,许笛笙一直抓着自己的手,居然从始至终都是冰凉的。
将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用手指梳了梳,千伊稳定了一下心绪,开门准备出去。
正如品北所讲,千光翼没出大事,真是万幸,接下来,就是等孩子伤好,接回家后好好照顾,以后一定看得紧紧的,再不让他出任何的危险。
洗手间的门才开一半,千伊便听到了屋外,两个男人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刚才听小方说,他赶到医院时,你都六神无主了,”品北似乎拍了拍许笛笙,带着些揶揄地道:“难得见到一向沉稳的许大老板还有惊慌失措的一面,把小方给吓得不轻。”
“你们胆子都大了,在背后议论起了老板。”此时的许笛笙,明显已经六神归了位,至少声音不像之前那么抖了。
千伊悄悄地走到墙边,打量着床前正说话的两个人。
许笛笙这时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似乎有些感叹:“你不知道,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感到过害怕了,上一次怕得要死,还是那年我出车祸,可那时候想得不多,就觉得自己要死了,但是刚才看到儿子躺在地上,就这么一动不动,我不但是怕得要死,甚至感到了绝望,如今他没了,以后我还怎么活下去,真是绝望……到撕心裂肺。”
千伊在心里叹了一声,原来许笛笙也是这么想的。
“你这儿子吧,人中长得比一般人长,是那种福寿双全的命。”品北猛不丁算起了命来。
这一下许笛笙似乎被逗笑起来,还真就弯下腰,打量了一下睡觉中的千光翼:“我还真没看出来。”
“瞧出来没有,你这儿子像千伊多一点。”品北在旁边闲闲地来了一句。
“是吗?奶奶说,他一看就是我儿子,”许笛笙忽然就笑了:“这么说来,我跟孩子他妈还挺有夫妻相。”
“千伊,出来啦?”品北这时看见千伊出来,忙招呼了一声。
“品北,谢谢你过来。”千伊朝品北道,然后走到了床边。
品北摆了摆手:“应该的,我和笛笙是多年的朋友,小翼,我也当自己儿子看的,不过有一点,你做得不够意思。”
千伊诧异地看着品北,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指责起了自己。
“我可听得清清楚楚,申海爸爸、清舟爹地、小雨妈妈,怎么就没听你儿子叫我一声品北爸爸呢?”品北故作埋怨地道。
千伊只能失笑,看看床上的儿子,道:“等他醒来,让他冲你连叫三声‘爸爸’,好不好?”
“这事……”品北“噗嗤”一笑,看看许笛笙:“这事恐怕得要笛笙同意。”
许笛笙扫了眼千伊,嘟哝道:“你倒会拿儿子做人情。”
“好了,看来今天虚惊一场,”品北呵呵笑道:“你们两个也放松一点,我刚进来,看二位一个二个苦着脸,不知道还以为在守灵。”
“滚出去!”许笛笙立时不高兴。
“呸,呸,我说错了,童言无忌啊!”品北赶紧求饶,忙又道:“小老板大吉大利,长命百岁!”
千伊被逗笑了,道:“品北,说定了,我儿子要是不能活一百岁,黄泉底下,我跟你没完!”
“两个神经病!”许笛笙在一旁骂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