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婆婆,小姑娘,来来来,我们带了随州李伯的烧饼,甚是酥香好吃,你们也来尝尝!”青衣少年热情地招呼婆孙二人。
老婆婆婉拒道:“三位客官客气了,这一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酥饼你们留着充饥,我这茶寮虽破,靠着走驿道的客官赏脸,倒也饿不着我婆孙二人。我看三位仪表不凡,定是贵人,今日到我茶寮喝茶,是我茶寮沾光了,老身以茶代酒敬三位一碗。小花,倒茶来!”
小姑娘当即用手上的茶壶给老婆婆倒上一碗茶。老婆婆茶碗高举为敬,喝茶时眼缝里的精光却没有放过面前的三人,似乎要亲眼看着三人喝下茶水才死心。
老婆婆喝完,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双眼盯着面前三个少年的空碗,一抹杀意闪过眼底,心里嘀咕道:“喝了,是真的喝了,老妇就不信不着道!”
“多谢老婆婆!您煮的茶真是好茶,入口润滑有回甘,特别解渴,好茶!”白衣少年彬彬有礼地赞道。
“多谢公子夸......”老婆婆话还没说完就载倒了!
“婆婆!婆婆!你怎么了?”小姑娘一下子慌了,立马蹲下来抱着老婆婆摇晃,老婆婆已经开始面色发乌,可见是中毒了。
“你们杀了我婆婆!”小姑娘怨恨地等着三位少年。
“哎,小姑娘你可别赖我们!我们来你的茶寮喝茶,什么也没做,怎知老婆婆好端端地喝完茶就倒了?”青衣少年一摊双手,无辜地道。
小姑娘怨恨地瞪着青衣少年,却不敢逞强,眼眶里霎时蓄满了泪水,十分委屈。
“小姑娘,你还是赶紧给老婆婆喂解药吧,她怕是中毒了!”白衣少年好心地提醒道。
“你们......你们早知道我们会下毒?”小姑娘慌了,说话都开始结巴。说着也不敢耽误,马上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解药给婆婆喂了下去。
“不巧,看到了!”青衣少年好整以暇地道。
老婆婆幽幽转醒,虚弱地道:“我亲眼看着我孙女下药,也亲眼看着你们喝下了茶水,怎就你们平安无事,我老婆子着了道?你们是何时偷换了茶壶?教老身死个瞑目!”
“你若说出来是谁指使你的,我便告诉你我是怎么调换茶壶的,如何?”青衣少年翘起了二郎腿,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惹得小姑娘都看呆了,真俊!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恕老身无可奉告,既然任务已经失败,横竖都是一死,三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三位贵人放过我这年幼的孙女。”老婆婆视死如归,却舍不得孙女死,眼神里有了乞求。
“打小就教她杀人,长大了怕也是要祸害百姓,留着又有何用?”白衣少年愤怒地道。
“不不,都是老身的错,孩子年幼无知,经今日之事,我让她发下毒誓,今后绝不再害人,请贵人高抬贵手放过她!”老婆婆哭着求情。
“就算我们放了她,你们那位金主,怕也不会放过她吧?”青衣少年嗤笑。
“我们有言在先,倘若任务失败,他们不得为难小花。金主那边,不劳三位贵人费心。”老婆婆仍不放弃。
“既如此,二位便好自为之吧!六哥,端木,走了!”一直未开口的黑衣少年终于出声了。
“你们不杀老身?”老婆婆惊讶地道。
“怕脏了我们的手!”青衣少年没好气地道,“倒是可以给你们送块牌匾。”说完抽刀削木,刷刷刷地在被削了小半边的树干上刻了六个字:茶无毒,放心喝!
黑衣少年已经绝尘而去,白衣少年翻身上马看着青衣少年刻的字,会心地笑了,这个端木,损招真是不少!
路上,白衣少年忍不住问青衣少年:“你是怎么调换茶壶的?”
青衣少年从胸前掏出一只金色的蟾蜍,对白衣少年得意地一笑:“我没调换茶壶,都是金蟾的功劳。茶寮和小姑娘都没破绽,但老婆婆一出来我就发现不寻常。一个卖茶的老婆婆,掌心都是老茧,步履稳健,定是练家子。既是练家子就得留个心眼,于是我就假借方便绕到茅寮背后,正好从墙缝里看到了这婆孙二人下毒,我便掷了块小石头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放金蟾进去吸了茶中的毒,后来金蟾又把毒吐在老婆婆用的碗上了。所以茶中无毒,是老婆婆的碗有毒!”
“哈哈哈,竟是如此!我猜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到问题出在哪里!”白衣少年哈哈大笑,“不过,你这金蟾,不会是金蟾世家俞家那剧毒又可解万毒的金蟾王吧?俞家十五年前就已被江湖仇家灭门,你怎会有金蟾王?”
“你是忘了我的名字叫什么了!”青衣少年鄙视地说了一句就朝黑衣少年追去,再不理会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默念着“端木鱼,端木俞”,豁然开朗,竟是这意思,端木鱼竟是金蟾世家的后人,真是想不到。
一刻钟后,先前隐藏在树林里的白衣人,此刻正坐在茶桌上,广袖翩翩,周身散发着邪肆的气质。白衣人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看树干上的大字,又端起茶水闻一闻,如此三次,又用手指蘸一下放到唇边舔舔。老婆婆看看那三个公子哥远去的方向,又看看白衣人,吐了一口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招牌!她这茶寮还能经营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