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看向他的脸,纵使看不清,却也能感觉到他的温柔。
“林若鸢中的毒有点复杂,光靠生斛草解不了。”
“杜太医没诊出来?”
“嗯,所以你算错了。”
洛漪染蹙眉,“差的草药也是稀缺的?”
“没错。”
“查查安王吧,应该还是他。”
“还是?”司洛卿不解。
洛漪染轻轻一笑,“你只管查就是了,查出来的结果告诉殿下,他心里有数。好消息是什么?”
司洛卿欲言又止,还是憋了回去,“慕轩镜那边经过各种手段,盘查出安侧妃的各种小手脚,大发雷霆,加上凡蕊的佐证,所以将她院里的人一并都逐出府去了。”
“这么快,殿下总算是找到机会彻底和她断了关系。”
“没有了谦王府的庇佑,想必她的处境不会太好,毕竟她可是和皇家连着宗亲的。若非如此,她也做不得……”
铁器相碰的声音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冰冷,那长剑闪着瑟瑟寒光,显然这位不速之客带着满身的杀意。元淑伤口的血迹顺着袖口滴落在地,站在房门口,仍是没有离开半寸。
“我今天可没想留活口,你若不走,可就得交代在这了。”
“元淑,退下。”
洛漪染打开房门,看着院子中央杀气凛然的沈晋,一声冷笑,“怎么,这是替洛漪澜报仇来了?”
沈晋长剑一指,尚且还有距离,却瞄准了她心脏的位置,“没错。”
“可你来的不巧,今夜不只我一个人。”
沈晋看到她身后的司洛卿手腕下坠了半寸,他特意挑了个半夜的时间就是因为他算准了司洛卿不会在这儿,可怎么就又给碰上了?
洛漪染似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笑着上前,“没办法,今日被她勾起伤心事,思虑过度,所以没抗住,病倒了,要不然倒是可以成全你。”
司洛卿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把她捞了回来,纵然他有把握从沈晋的手底下把人救回来,可他不想冒这个险,“谈话就好好谈,站那么近干什么?”
洛漪染回眸,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她想营造点气势来着。
司洛卿没理她,看向沈晋,“趁我还没改主意,赶紧走!”
沈晋没动步子,让他走就走,那多没面子。
“你是觉得你有这个本事,还是觉得洛漪澜她占理?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她已经不是安王府的人了,从前那些账我要是算,她活不过今天晚上。”
沈晋握紧了剑柄,可片刻之后还是放了下去,比起报仇,他更希望洛漪澜能好好的活着,“你要如何才能放过她?”
司洛卿的眼神冷了下去,“放过她?你找错人了。”
“不过……”洛漪染调转话锋,“我们不杀她,她到底能不能活着离开京城,要看你们的造化,毕竟盯着她的不只我一个人,她做过的孽也不只这一桩。”
她轻蔑一笑,洛漪澜的结局显而易见,“听说你杀手榜排行第五呐!也算是声名显赫了吧?怎么就把一腔热血都给了洛漪澜呢?她死有余辜,赔个你,倒是可惜了。”
话音刚落,她便拉着元淑转身回房,纵使她再觉得惋惜,也不会伸以援手,那可是沈晋自己选的。可能洛漪澜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救了他吧,让自己嚣张了这么久。
元淑皱着柳眉,看着洛漪染帮她上药,沉声道,“多谢小姐。”
“应该是我谢谢你,若不是替我守门也不会伤的这么重。这金创药很管用的,好的快。”
“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说有司公子在,他也伤不到您。”
洛漪染哑然失笑,处理好了伤口目送她回去休息了。
“现在已是四更天了,你且去睡吧。”司洛卿试她的额头,见她没有再发烧,放下心来。
洛漪染望着窗外正亮的月色,叹了口气,“睡不着。你那个皇嗣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我已经和当年处理此案的大理寺卿碰过面了,只是他对此讳莫如深,并没有透露什么。”
“此事不能操之过急,毕竟时隔十多年,很多线索都被藏匿了。不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帮她沉冤昭雪的。”
许是因为她能够“卜算天机”,所以这句话无疑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让他更有动力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