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听到脚步声忍不住抬头。
修栐的眼神,错综复杂。有惊讶、愧疚、尴尬以及贪婪。
“董咚咚,你如今成白一尘的女人了吧?”修栐低低道,带着几分苦涩与嘲讽:“你看起来一副贵妇人的德行,浑身都是人民币的味道。”
她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的颓废与龌龊,她眉心越来越紧凑:“你打她?你居然……打女人了?修栐。”
“对,我打她……你不知道,她背着我……做了什么?贱人,什么都卖,不要脸!”他深恶痛绝,浑身颤抖着,仿佛此刻内心充满了激动与盛怒,可惜身体却无力挣扎。
“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她躬下身子,心有余悸,猜测不已。
“我怎么这样?这样……你……该去问问白一尘,全都拜他所赐啊!”他怒不可遏,声音却寒颤着毫无力气。
他盯住她红底高跟鞋上精致的钻饰,浑身的颤抖更加厉害起来。他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仿佛癫痫一般抽搐着。
他挣扎着,眼睛里面充满了痛苦与疯狂。
他一把就拽住了她纤细的脚踝,结结巴巴道:“钱……给我一点儿钱……我饿……我几天没吃东西了。两百块……两百块就够了……两百块,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董咚咚被蓦然吓住了,她忍不住后退着,差点踩到了他手掌。她看着他扭曲的面孔,歪斜的唇角已经流出了口涎。
“你生病了?修栐。我帮你叫医生吧。”她慌张躬身,想要搀扶他。
他却固执的拽过她手腕,盯住她手中的宴会包,仿佛又冷又燥的恳求着:“没病……没病……就是饿了。借我一百块,一百块也行。我就吃个饭,求求你,谢谢你。”
董咚咚心中翻腾着,她毫不犹豫打开钱包,抽出几张百元钞票,悄悄递给修栐。
她喃喃道:“学长,你到底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修栐看见钞票,眼睛不由一亮。他一把抓起那几张粉色的纸币,跌跌撞撞逃一般蹒跚出了俱乐部的大门。待董咚咚惊醒,追到大门口。她发现,他已经消失在车水马龙中了。
董咚咚只觉得浑身无力,忍不住扶着富丽堂皇的高大转门,大力呼吸着从外面涌过来的新鲜空气。
“董小姐,您没事吧?”安保队长赶紧走过来,躬身礼貌的询问着:“您不舒服?要不要通知白总……”
“不用。”董咚咚斩钉截铁,她努力的站直身体,冷冷道:“今天的事,我不希望白总知道。”
安保队长愣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他谨慎的点点头,安分守己的退回了大堂里面。
董咚咚则迈着沉重的步伐,一路沉思着,走回了莱茵河包厢。
米嬅和邵婕影各坐在沙发的一角,遥遥相对,谁也没有理睬对方。
邵婕影双手紧紧抱着肩,虽然身上披着真丝披肩,但她依旧很冷,低着头的肩膀不停的颤抖着。凌乱的长发被汗水和泪水弄湿了,丝丝缕缕散落下来,遮挡住了她的脸庞,也恰好掩盖了所有情绪。
“你终于回来了?她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万一刚好白一尘过来找你,你打算怎么解释?”米嬅看见董咚咚,皱着眉咄咄逼人问道。
“他和金总正在谈签约,一时半刻难以抽身。爆米花,你先走吧,我会和白一尘解释。”董咚咚放下宴会包,她淡淡道。
说完,她转身来到茶几前,取了一个新的白瓷杯,倒满了一盏依旧温热的法兰西红茶,放在邵婕影面前。
“咚咚,你难道忘了,她曾经怎么对你?如今她这么狼狈都是咎由自取。不是我说你,你没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对吧?用不用我重新给你讲一遍!”米嬅皱着眉,站起身来。
“不打扰了,我回去了。”邵婕影努力的站起身来,她拽下了身上的真丝披肩,放在沙发上。然后抱着肩低着头想要离开。她瘦弱的肩膀,可以看到清晰的肩胛骨,背影显得益发的脆弱与单薄。
董咚咚不动声色的拦住邵婕影,她背对着米嬅,声音提高了几分:“米嬅,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和邵婕影谈。”
米嬅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终于不高兴的冲出了门。她用剧烈的撞门声,清晰表达了自己的郁闷与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