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因为猝然躲闪,脚下踉跄着,勉强扶住了墙壁,一股子无名之火就窜上来,语气也一点儿不友好:“哥们儿,你走路不长眼啊,没看见我背着病人吗?远点儿不碍事行吗!”
“对不起,我朋友着急……夜洄,快走,我……扛不住……”董咚咚趴在他肩上,低低道。
她痛得昏昏沉沉的,已经陷入了半昏迷中。
“小妞儿?”男人从阴影中露出了好看的俊脸,一双遂黑的桃花眸不吝惊诧。
“让开!”
“放开!”
夜洄与白一尘几乎同时向对方厉声怒吼。而白一尘已经扔掉了手中的黄色重瓣郁金香花束,直接动手抢人。
“白一尘?”董咚咚面前抬眸,恍惚之间,她看见了熟悉的脸,本能的舒了口气:“你……你开车了吗?”
“老头儿,又是你!”夜洄也认出了他,更怒不可遏,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
“夜洄,放手……他是我朋友……”她挣扎着,努力从夜洄肩头跌落,又被白一尘稳稳接住,横抱在自己胸前。
“小妞儿,叔叔在……”白一尘心痛的轻柔安慰着。
他转身望着夜洄,虽然语气已经恢复冷静,但眸色依旧凛然寒冷:“小孩儿,让开!我的车在外面,当然,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医院,我给你介绍最好的外科医生!”
“行了,别较劲……我都快死了。”董咚咚费力喘息着:“夜洄……回去帮我找手机……我会打电话给你……可能还要麻烦你,帮我送到医院来,我家密码……”
“密码我知道,外面那辆幻影是你的吧?老头儿,我记着你的车号。你小心点儿!”夜洄凝视着董咚咚,抬起下巴认真道:“到医院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白一尘长眉微蹙,冷笑了一声,抱着董咚咚毫不费力的,从高大的夜洄身边疾步走过。
外面的莫叔见老板急冲冲的抱着人冲出来,赶紧打开车门。
“先生,董小姐生病了?”莫叔紧张道。
“去沃美医院。”白一尘轻轻将董咚咚放进座椅。
他扔掉她身上的帽衫,又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紧紧裹住她。再将浑身颤抖的女人,靠进自己臂弯里。一气呵成,却又有条不紊。
“肚子痛?”他低声问。
她咬着牙,努力点点头,又一阵疼痛袭来,她紧张按住右小腹:“好像……有烧红的针……在扎。”
“放松……”他小心翼翼摸索着她腹部,轻轻按住。
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他迅速的松开手掌,她痛不欲生的惊呼:“我去,痛痛痛……痛死了。”
“多半急性阑尾炎。恭喜你,小妞儿,你要和自己的小阑尾,挥手告别了。”他反而放松了几分,揶揄道。
“阑尾炎?”她倒吸着气:“那为什么……去沃美……又不是生孩子……”
“你也知道沃美,是帝都最大的女子私立医院?”他眨着桃花眸,取笑着:“我以为……你有了……”
“滚犊子!有个屁!”她奋力挣扎着,怒吼着,失望着:“那以后……穿不了比基尼了。”
但新的剧痛袭来,她浑身又开始颤抖,冒出了更多的冷汗。情急之下,她抓住他的胳膊,隔着衬衫一口下去,就咬住了他手臂。他浅浅吸气,长眉微挑,却任由她放肆,没有甩开。
他用另一只手拿出随身带着的手帕,擦去她额上的冷汗,温声安慰着:“别怕……死不了。阑尾炎切除不过门诊手术,叔叔给你找最好的外科女医生。我会让她,给你的伤口缝得好看些。”
她颓然松口,精疲力竭瘫倒在他怀中:“白一尘,想办法……瞒过我父母。他们在旅游……不想让他们担心。”
“就知道,您能屈尊,让我送你去医院,而不用那小子。没烧糊涂,思路还挺清晰,知道叔叔的实力,那小屁孩无法比肩……”他温柔的用手指,将她被汗水濡湿的额发,悉心梳理着。
“我……给叶晴朗打过电话。”她忽然把脸窝进了他臂弯,肩头颤抖,低声饮泣:“打了六次……他没接……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然后……你给我打电话……我刚接起来……可电话就掉进沙发底下了……我够不到……越着急肚子越痛……根本找不到手机……可你怎么那么快……过来?”
“不放心,过来看看。”他淡淡道:“正碰上你的小狼狗,背着你狼狈逃命。那孩子年轻啊,居然穿着一双拖鞋,还跑丢了一只。”他无情揶揄着。
他不想告诉她,自从知道她搬到这里。每天他在入夜前,都会准时到楼下隐蔽的地方,看一会她的窗。看灯亮了,又灭了,他才会安心离开。有一个晚上,她失眠了,坐在窗台上喝闷酒,他也在楼下陪了她一整夜。
月色很美,他却很难过……
“白一尘……我害怕。”她模糊不清的话,扎着他的心。她的眼泪也滞痛了他肌肤。
这个女孩啊,从来不肯将脆弱的一面,展露在他面前。他还以为,她会一直那般无惧无畏,桀骜不驯,难以降服。原来,所有坚硬如铁的冷酷与坚强之下,都为了保护内里脆弱不堪的敏感。他和她,都一样。
“别怕,叔叔在。”他低沉的重复着。又轻轻抚摸着她后背,让她尽量放松。
莫叔的车开得飞快。不多时,他们已经驱车来到了沃美医院的VIP入口。
医生、护士以及救护床都已到位。白一尘亲自将昏昏沉沉的董咚咚抱上救护床。那个女医生简单检查,很快确诊为急性阑尾炎,立刻安排手术。
即将戴上麻醉呼吸器前的一刻,董咚咚因为恐惧与紧张,本能抓住了白一尘的手腕。她没说话,湿漉漉的眼睛像个孩子般无助。
“别怕,我送你进手术室,不过睡一觉就好了。我保证,你睁开眼睛,就会看到我。一点儿也不会疼……”他有力的握住她的手,声音像羽毛划过般,温柔而又魅惑。
她叹了叹气,在药物的作用下,安详的闭上了双眸。他真的一路握着她的手,一同走进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