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昏暗光,晃晃悠悠的而来,“刘御医。”
风灯只有一个昏暗的圈的,照不出来人的样子,但是看着身上穿的衣服、听说话的声音,刘御医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他抬起眼,“李公公。”
来人正是萧帝后身边的內侍李公公,李公公放下手中的风灯,蹲了下来,透过暗光,看见刘御医落魄的样子,“这些年,上殿待你不薄罢?”
刘御医心中一紧,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他微微垂目,没有接话。
“如今你身陷囹圄,上殿也在想办法,但是这次的事情,终究是外人插手……相信刘御医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了罢?”李公公慢条斯理,似乎是在劝说,“你若保守秘密,上殿会留你全家老小的性命。用你一人的性命换你一家老小几十口的性命,我认为非常划算,刘御医认为呢?”
刘御医苦笑,“我要如何死的不让人怀疑……”
李公公笑道,“这你不用担心,上殿已经为你做好了打算。”李公公说罢就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一包东西,放在铁栅栏里。
刘御医看着那小包东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许久,他张开眼睛,缓缓的伸出手,把那躺在地上的药包摸了过来。他知道,若是他不当着李公公的面把这包毒药吃下,他一家老小,都不可能活着。
从他为萧帝后做事开始,就明白自己最终的归宿。若是萧帝后一直不倒,他便能寿终正寝,获得一世荣耀。若是帝君有意清君侧,他刘家将会永久的退出青龙帝国御医院的历史。这一场豪赌,从他的父辈开始,就一直没有猜错过,而今将在他的手上终结。
生命最后的时刻,他脑中浮现的居然是云景的身影,那个新晋的孩子,一如当初的他,怀着一颗赤子之心,进入御医院。但是那片赤诚,终于在这漫长的岁月里,逐渐被腐蚀殆尽。他可以怨恨谁?没有人可以怨恨,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后悔吗?或许根本就没有后悔的余地,在这样的泥泞之中,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刘御医轻叹一声,打开药包,把药包里的药尽数倒进嘴里,一口咽下。
李公公见刘御医已经服毒,满意的站起身。
此时,边上漆黑的牢房里,传出“吱呀”一声,李公公打了一个激灵,回身举起手中的风灯,低吼,“谁?”
风灯的暗光,由下而上,最先出现的是一个人的鞋子,那双鞋子分别秀着两只金色的盘龙,在祥云间升腾。
然后出现的是一身黑色的衣袍,衣袍上依然用金线绣着金龙,那人腰间挂着一个玉佩,那玉佩在风灯的光芒下,反射出幽绿色的光。
李公公只是看了一眼这玉佩,就吓的跪倒在地上,声音颤抖,“奴……奴才……拜见帝君!”
此时在青龙帝身后的邵子牧挥一挥手,周围的墙上火盆里点起了火。把方才还漆黑一片的地牢照的亮如白昼。
邵子牧皱眉,看了看身后,从他身后走出一个青衣女子,手里拿着钥匙,开了刘御医的牢房,连续几指封了刘御医周身大穴。然后从腰里掏出几颗丹药揉碎了,送进刘御医的嘴里。
牢房外跪着的李公公已经满头大汗,他没有想过这次,在边上牢房里的人,居然是青龙帝与邵子牧。他公然威逼御医服毒这件事人赃并获,他根本没有辩解的余地。
青龙帝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公公,轻哼,“子牧,这个狗奴才交给你处置,务必要他如实招供。”
邵子牧微微欠身,“儿臣遵命。”
青龙帝转身离开了地牢。
药叶儿摸了摸刘御医的脉,回头对外面喊道,“琴胤,把他背回荀药谷。”琴胤走了进来,二话不说背起刘御医就退了出去。
药叶儿靠在牢门上,甚是有趣的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内侍。
邵子牧低沉的声音响起,“李公公,本王记得,本王刚回龙城的时候,你见到本王并不是这样的。连跪礼都不曾行过。”
李公公头连连磕在地牢的青石板上“咚咚”作响,“镇王殿下,饶奴才一条狗命罢!”
“饶你?”邵子牧笑出了声,“可以啊,但是你要如实告诉我,我的生母,黎帝妾是如何死的。”
李公公听见邵子牧这么说,立即停住了动作,片刻之后,他用更大的劲把头向地上撞去!
药叶儿瞳孔一缩,这厮想自尽?!于是顺手甩出一根银针,李公公一瞬间便瘫软的侧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