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黎潇还想替土芯求情,药叶儿却已经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黎潇没有想过药叶儿居然如此不近人情,一跺脚,转身又跑了出去。黎谦山书房门口,土芯还跪在地上默写着《药经》,黎潇看见土芯这样子,顿时眼睛里又湿了起来。
她跑过去,与土芯一同跪了下去。
土芯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嗯?你又闯祸了?君储殿下又罚你了?”
黎潇说话带着哭腔,“我去求药谷主原谅你,让你起来,她不同意。我就只能过来陪你跪着了。”
土芯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他咧嘴一笑,“你内疚?”
“嗯……”黎潇点点头。
“真好。”土芯有些跪不住了,便跪坐在自己腿上。
“什么真好?”黎潇不明白为什么土芯都跪的膝盖青紫,还可以这样与她嬉笑。
土芯眼睛看着面前的纸张,“叶姐姐小时候学医的时候犯错,经常被罚跪,一跪就跪一天,都没有人陪她。现在我罚跪,有人陪我,可不就是比她好太多了吗?”
黎潇张了张嘴,土芯这不经意的一句话,让黎潇明白了一件事——药叶儿以前在学医的时候经常被罚跪。
“为什么?她医术那么高明,为什么还会被罚跪啊?”黎潇眨了眨眼睛,睫毛上还有些许眼泪。
“有时候是因为叶姐姐背医书漏了一个字,有时候是因为她抓药少了一钱,有时候是因为她不记得去收药导致药性变了……总之,叶姐姐她被师父罚跪的理由可多了。”土芯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透露出的是庆幸的表情,“不过,就是因为师父从小就对她要求近乎于无情的苛刻,才造就了叶姐姐如此出众的医术。现在她以同样的要求来要求我,我倒是觉得很开心。”
土芯嘴里说的是药叶儿,但是黎潇想的却是邵子牧,听土芯说起药叶儿的过往,黎潇才回忆起邵子牧的少年时光——这两个人的童年可以说是如出一辙的惨烈。
少年的邵子牧也如药叶儿一般经常被罚。
那时候黎谦山对邵子牧要求几乎是苛刻到连军中将领都看不下去,纷纷出来替邵子牧求情,但是邵子牧从来都是厉声呵斥,让他们退下。
马步扎的不稳,便让他在演武场上扎一天马步,直到他腿软连站都不站不住,摔倒了站起来,站起来又跪下去。
他兵书背错了一句,就让他把整个兵书都抄了一百遍,抄的邵子牧手肿了好几天,连吃饭的筷子也拿不住。
一般十岁的孩子都还在学堂里读书,邵子牧就已经跟着黎谦山上了战场。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日,邵子牧第一次从战场上回来的样子,他面无血色,走路僵硬,刚下马,就立即趴到回廊边吐了个痛快,他边吐边哭,边哭边吐。
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污秽,眼泪与污浊之物掺杂在一起,他年少时候清秀的脸庞第一次因为恐惧,而扭曲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