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接触下来,药叶儿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淡然的如风如月如霞如光。
药叶儿仰起头,让头靠着石壁,“情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我自小学医,从小最会的一个本事就是喜怒哀乐不行于色。给病人把脉,若是能轻易让病人从我的表情里探知他们病情轻重,对于他们修养病情,是没有好处的。”
“可是,那些情绪真的说没有,就没有了吗?”铁柱怅然。
不知道为何,看着如此淡然的药叶儿,他心中竟然浮现一种悲凉。这个女子从学医开始就知道自己的使命,研究医术从不懈怠,一直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活着。
她有着别人没有的医术,却也过着别人没有的童年。
他的童年是在河边抓鱼、在菜地里打滚、在山上奔跑渡过的。
那她呢?
他很想问一问她的事情,很想多了解她一点,可是看着现在的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或许他想问的那些事情,都不是她想回忆的。
“怎么会没有呢……”药叶儿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所有感觉一直留存在心里,被时间无限的放大,大到无法承受的时候,自然就消失了。四季轮转,循环往复,慢慢的就习惯了,也就麻木了。”
“叶儿……”铁柱看着药叶儿一脸的落寞,足可以掩盖住那些年她经历的一切,心中就有一种痛在膨胀。
“啪嗒、啪嗒、啪嗒”
地牢里传来走路的声音,铁柱下意识的站起身,趴到栅栏上去看。
来人是贺官府。
他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打量着药叶儿,药叶儿头从后面靠的墙壁上缓缓低了下来,看着贺官府。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目光流转之下,不知道又生出多少念头。
最后贺官府先开口道,“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这一瞬间药叶儿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冷笑一声,“你可以不给我。”
“你!”贺官府显然没有想到药叶儿会如此不怕死,“不知好歹!”
药叶儿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你若是来求人,就要摆出一副求人样子来。”
铁柱看的目瞪口呆,他显然没有明白药叶儿与这贺老爷演的是哪一出。好似现在被关在牢里的是贺老爷,不是药叶儿。
“你不要得寸进尺!”贺官府看见药叶儿这表情,怒急。
“还是,你求的我的事情,你可以找别人代替?”药叶儿长眉一扬,一副挑衅的样子。
方才在这贺老爷出现在药叶儿面前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大底知道了他心中所想——若是单纯的好色,直接把她从这里捆出去送到他的房间里就完事了。
可是他非但没有这么做还亲自来了这味道难闻、密不透风、阴冷潮湿的地牢。这就说明,他有求与她,不希望与她的关系搞得太僵,免得她坏了他的大事。
这贺官府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横的囚犯,自己被关在牢笼里,还敢跟他讨价还价?!贺官府一挥手,铁柱的牢笼立即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