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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的忘记了家人是如何惨死,自己肩膀上有一副怎样的重担。
仅此一次。
他到底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并不能将所有事都做的尽善尽美。
所以原谅自己会有这样的错误,也算十几年间唯一一次放纵。
于是他与徐清欢面对面站在这里。
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四目相对,她已经卸下心防,让他看到她心中所思所想,可当他看清之后才知道,她不是向他关上了那扇门,而是那扇门从来不曾打开过,他也不曾一窥其真容。
她坦坦荡荡,将他当成同行之人,也许关键时刻可以性命相托,却不掺杂半点的情愫在其中。
他胸口莫名有些滞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如此的坐立难安,幸好他很快稳住了情绪。
这就是最终的结果,他已经知道了。
也好,尘埃落定,不必再有牵挂。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人生路漫漫,这不过是路上的一缕青烟,最终会随风飘散,不留一点痕迹。
他从来不会强求任何人,既然她无心如此,他也不会继续下去。
宋成暄的目光有一丝波动,当徐清欢想要探明其中含义时,他立即重新变得清明起来,一如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
冷静、自持,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左右情绪。
“常州凶险……”宋成暄眼睛中闪动着一泓清辉,“多加小心。”
望着宋成暄离去的背影,徐清欢福了福身:“宋大人珍重。”
宋成暄一行人消失在官路上,徐清欢才舒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方才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走吧,”徐清欢道,“回府。”
眼看着徐家马车摇摇晃晃回到城中,永夜才牵着马蹑手蹑脚地走出来,现在他应该可以追上公子了。
也不知道公子有没有等他,或许公子已经将他忘记了,永夜一边叹息一边翻身上马。
……
徐清欢回到家中,换下了衣服,脑海中还是方才宋成暄目光闪烁的模样。
有些奇怪。
宋成暄仿佛故意留下来问她那句话。
在她看来,她的回答对他来说应该无关紧要,他为何要这样做。
正思量着,凤雏来道:“张真人过来了。”
徐清欢点点头,让银桂奉茶。
张真人坐在锦杌上,他知道徐大小姐出了城,不由地松了口气:“徐大小姐可见到了我家公子?”
徐清欢道:“见过了,跟宋大人说了两句话……”
依旧称呼为“宋大人”,此事不妙,张真人隐约不安:“有没有要紧的事?”
“没有,”徐清欢想了想,抬起头看向张真人,“真人为何这样问?”
张真人不禁咋舌,徐大小姐什么都好,怎么就在某些事上不知道多想一想。
张真人低声道:“徐大小姐,您就没想过,我们公子性子一向冷漠,却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插手大小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