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为了水淹丰都镇!”燕离更加糊涂了,“什……什么?谁?丰都镇的守兵挖河道淹自己?”
“不!不是淹自己,是淹王师!他们早就打算让王师渡河,早就打算要将丰都镇输给王师!等王师占领了丰都镇,事先挖好的河道就会引来春汛洪水,水淹丰都镇!”她急躁起来,“为了不让王师起疑,所以他们假装被打得不能还手,死守丰都镇,就是让王师以为是自己的勇武获得的胜利。”
燕离被这番言论惊得头皮一炸,“你不要胡说!这事很大,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我没有,我只是再逃出俘虏营的时候,在师帅营帐内看到过一个河道修工的图纸,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敌军在前,他们却有这个闲心挖河道。”
燕离脑子有些乱,理了好一会儿,又问“不对不对,若是按你说的,丰都镇是佯败,在王师渡河的那一晚,他们就损失了两万兵力,这足以让王师取信,他们大可趁此时机假意弃城,为什么还要死守这么多天?”
月谣回头看了眼谹谹如雷的滨水,“因为河道还没挖好。”她回过头来看着燕离,“因为王师提前渡河,因为他们没有料到太华城会神兵天降。”
“……”
燕离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月谣,这件事很大,你要有充分证据,否则孟大人不会采信。”
月谣摇了摇头,“我没有证据,但是只要我们去图纸中的地方找到那个河道,就足以证明!”燕离一把拉住她,几步走到身后的战马边上马,微微弯身向月谣伸出手,道:“走!”
身后的十个兵士跟着他一起翻身上马,一行十二个人沿着滨水河岸一路向西,箭一样地冲出去。
挖河道不是一个小工事,也不能随便在滨水沿岸挖个口子,若是距离太远淹不了丰都,若是距离太近又容易被发现,所以这条河道的选址一定是一个相对隐秘但是处于一个不近不远的地方。
从俘虏营出逃至今快十天了,月谣本就是随意一瞥,没有记清图纸,只依稀记得是在西边。她估摸着地方快到了,便让燕离下马,以免动静太大打草惊蛇,或是被袭击。
然而直到将要天黑,记忆中应该被挖好的河道也没有出现。
燕离抬头看了眼夜空中的璀璨星河,暗暗发恼,想了一会,他心一横道:“罢了!我们回去吧!”
“可是……”
“我和孟大人去说,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大人一向赏识我,我的话总是有几分作用的!”
说罢拉着月谣再次上马,一行人一无所获后,飞快往王师大营赶回去。
原定的黄昏前回营地,他们没能赶得及,一到王师大营,就被营前的守兵卸兵器带走了。孟曾却是偏爱燕离,没有立刻按照违反军纪处理他,而是先把他和月谣一同提到自己的营帐问话。然而他再偏爱燕离,也不可能纵容燕离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维护月谣而冲撞自己。
“你说什么?水淹丰都?嗬!燕离,那你说河道在哪里?”不等燕离说话,他又冷冷地说,“你违反军纪不能按时回来,本将已经给你机会自证清白。可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今晚的总攻全军上下已经等了那么久,时机就在眼前!你却用一条找不到的河道要本将取消总攻!?”他勃然大怒,“你这是谎报军情!是贻误战机!!是死罪!”
他怒发冲冠地指着月谣,“你!不过一介女流之辈!你懂什么兵道!胡说八道惑乱军心!亦是死罪!”
燕离脸色发白,连连叩头求饶,月谣也随之伏地。
孟曾坐在桌案后面看着他们求饶的样子,最终不耐地一拍桌子,“够了!全军集合在即,姑且饶你二人一时,拿下丰都镇之后,再行处置!来人!”
门外健步走进两个守卫。
孟曾不耐地指了指月谣,“把她押下去关起来!”
兰茵眼看天黑了,月谣还是没有回来,正等得心里发慌,忽然看见月谣被两个士兵像囚犯一样押回来,甚至还粗鲁地推了她一把。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月谣摇了摇头,按了按脖子显得很疲惫。兰茵走出去看了眼营帐外,发现整个营地整齐有序地动了起来,火光全都朝着前方跳动着聚拢过去。
“他们在集合?是要夜袭吗?”
月谣松了松筋骨,道:“是总攻,今夜就拿下丰都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