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备至?当她将一颗真心拱手奉上后,才知道自己之于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丈夫,不过是一个拉拢太华城的纽带而已。
“陛下今日怎么会过来?”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婉贤淑,但语气里的疏离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和曦浅饮一口茶:“怎么,不愿意看见朕?”
文薇淡淡地说:“妾只是有些意外,陛下离开王宫那么久,应当先去看望下甘妃和小殿下。”
“嗬。”和曦笑了一下,“你倒是大度,朕来了,反而让朕出去。”
文薇目光落在精美的地毯上,一句话也没,片刻,头也不抬地去拿茶杯……
“朕带了一个人来,要你辛苦一下把人照顾妥当了。”
文薇的动作一滞,目光瞬间暗了下去,滚烫的茶水散着袅袅的水汽上来,沾湿了她的睫毛,远远地看就好像哭过一样。她听见自己微微沙哑着嗓子,却仍维持着端庄说道:“是。”
和曦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将茶杯哒地一声放下,转头朝门外道:“高丰!把人带进来。”
天子回宫之前,后宫有传言说天子带回来一个女子,一路上对这个女子颇为重视,很有可能会收入后宫。没想到,竟会让她来照顾这个女子。这是信任吗?这样的信任还真是讽刺啊……
文薇忍着内心的巨大失落,将茶杯放在一旁,顺着天子的目光向门外看去。只见门外缓缓进来一个红衣姑娘。由于那件斗篷太大了,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因此只能依稀判断是一个非常纤细的女子。
随着那女子将大红色的帽兜缓缓摘下的动作,文薇不知何故忽然心头狂跳起来,手无意识地去抓茶杯……
月谣等在外面的时候就猜到了这里是谁的寝宫,可亲眼见到人却是另外一回事。她望着文薇,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还未张口就见文薇失态地打翻了茶杯,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甚至泼湿了她的裙面,她却浑然不觉,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她极缓慢地站起来,目光胶着在月谣脸上。紧接着就是巨大的喜悦,那喜悦太过突然,令她无法控制地落下泪去。
“月儿……”尾音带着颤抖地响起,从未在人前落过泪的文薇,瞬间泪如雨下,“你……你还活着?”
她伸出手去,却近乡情怯地缩在半空,月谣一把抓住她的手抚摸自己的脸,含着泪笑着说:“文薇姐……”文薇在触摸到她温热的脸庞后,猛地将她抱住了,眼泪不断地落下去,打湿了宝红色的斗篷。
“我派人去打听你的消息,可他们都说你死了。”就在一年前,逍遥门老掌门去世,她派人去门派吊唁,顺便问了月谣的近况,得知的消息却是她死了,跟着她死讯的还有许多关于她的污名……
当消息传来的时候,她痛哭了整整一夜。没想到当年终极渊一别,竟成永别。
月谣几乎要落下泪去,她一把擦去眼眶里积蓄的水珠,吸了吸鼻子:“我还活着,我还应征做了女兵。是陛下……陛下带我回来的。文薇姐……!”她鼻子眼睛都红红的,笑得有几分傻气。
这时被她们忽略了很久的天子才站起来低咳一声,一年来从未对文薇露出笑容的他微微地一笑,“薇儿,还喜欢朕的这份礼吗?”
文薇抹去眼泪,哭着笑着点头:“谢谢陛下。”
这一哭一笑之间,一下子就将他们冷了多年的关系拉近了,和曦毕竟无法对她真的无情,低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轻抚她乌黑的发丝,亲了亲她的额头,满是怜爱,“很久没看见你笑过了。”
文薇低了低头,“陛下……”
和曦还有许多事要忙,没有在文懿宫多留,交代了文薇这段时间好生照顾月谣,直到她内伤痊愈。
“你的府邸朕即刻着人修缮,在此之前,你尽管住在这儿养伤。”
月谣很快平息了激动的心情,跪下来谢恩。
和曦最后应允了晚上会过来用膳便走了,他这一走,文薇立刻命人将偏殿收拾出来,紧接着就将所有人都支走了。
“月儿!到底这些年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杀韩萱?为什么要偷学典秘?我走之后,姬桓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你怎么会……怎么会去应征做女兵呢?!陛下让你在我这儿养伤,你哪里受伤了?我……我不是让你有难处去太华城找我吗!你怎么不去?”
她一口气问了很多,月谣望着她殷切的目光,眼睛里的神采慢慢暗了下去。
“我没有杀韩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