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那些流言,对文薇不利,更是让他这个天子成为别人的笑柄。
春祠中间会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空出来,文薇取出那封信笺,细细看了一遍,伸手召来一个宫女。
“这个,你帮我拿去丢了。”
那宫女并不是贴身伺候她的,只因幽柔早上起来时有些低热,便让她临时顶替了。那宫女唤作颜夕,是个手脚勤快的,幽若一向很喜爱她,文薇便爱屋及乌,也十分信任她。
“娘娘要去哪里?”
文薇随口道:“到处走走。”眼睛却向着外边张望,她回头看了一眼颜夕,“你们不必跟来。”
颜夕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四下张望了,转身快步朝反方向跑了……
约定的地方是雍陵外一个小林子,说是林子,其实也就是几棵树,稍微能遮掩一些行迹罢了。文薇一身白衣,在绿叶并不茂盛的林子里显得有几分明显。
身后传来脚步声,伴随着枯叶被踩压的声音。她转过身去,看到来人微笑了一下:“师兄。”
姬桓道:“月儿和燕离还有些事要说,让我来同你说一声。”
“好,我等会儿。”
今日的阳光很好,微风和煦,林子里沙沙地响起树叶抖动的声音。
文薇一袭白衣微微飞起,嘴角衔着微笑。她和姬桓,一个是南冥宗首徒,一个是春秋宗首徒,多有不睦,没想到却在此刻化解恩怨。
“师兄在帝畿,过得还习惯吗?”
“嗯。你呢,天子身边,你虽身处高位,却更要小心。”
风忽然大了,道路上的沙尘扬起来,一下子迷住了文薇的眼,她难受地垂下头去,眼泪水一下子掉了出来。
“文薇?”姬桓唤了一声她,与此同时的,身后忽然一声暴喝,“齐文薇!”
姬桓回过头去,只见年轻的天子一身玄色礼服站在后面,身后跟了甘妃、高妃和姜妃,尤其是甘妃,面带幸灾乐祸之色。
文薇愣了一下,一双眼睛微微泛红,看上去好像哭过一样。
这副模样落在天子眼中,自然又成了另外一番理解。
她委屈,她觉得委屈!她将这委屈与别的男子哭诉!好一个贞洁的齐妃!
他大步走过去,抬手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那气势太过凌厉,竟连姬桓都怔了。他下意识地去扶,却被天子当场挡开,文薇半边脸颊疼得几乎麻木,踉跄间摔入了天子的怀里,紧接着肩膀便被狠狠箍住了。
“齐文薇,你做的好事!”
文薇捂住脸颊,疼得眉心拧起,张口喊了声陛下,却被天子推开去,背撞在树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她跪了下去,“陛下——!我和师兄并非您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在说话。”
“说话!?”和曦冷冷一笑,咬牙切齿地将一团被捏皱了的信笺摔在她脸上,“那这是什么!?数日未见、心念不已,雍陵之外、一叙前事!”
文薇拾起那信笺,眉目间有一丝意外,“陛下……这不是……”
甘妃踩着窈窕的步子走了过来,独特的甜美声音婉转而起,“合宫上下、民间早已传得沸反盈天,齐妃姐姐也真是,有什么耐不住,非得挑这个时候。春祠可是祭祀祖先的大日子,齐妃是华胥氏的儿媳,怎能在此……”她说了一半,便不再说下去。
“齐妃姐姐可是我们众妃之首,论才德、武功,哪个不是翘楚。大家都知道逍遥门出有才之士,您和姬掌门有着同门情谊。可这情谊,也要分一分不是?”
高妃适时地添把火,天子眼底里的怒火果然一发不可收拾。
姬桓跪下,掷地有声地说:“陛下。草民和娘娘并无任何不轨之情!约见娘娘的是云大人,这封信,也是因为云大人右手受伤,草民代写的。”
高妃冷笑一声:“姬掌门何必急着澄清自己,把脏水泼给云大人?云大人何在啊?”
“陛下?”
月谣的声音宛如及时雨地响起,文薇眼睛一下子亮了。
“臣,拜见陛下。”月谣快步走至天子身边,单膝跪下。
“陛下,云大人已经来了,是真是假,一问便知啊!”文薇脸颊已经肿了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丝,月谣惊呼一声,“齐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和曦在看到月谣后,盛怒终于稍有消退,然而面色仍旧阴沉得可怕。
“云大人,你为何在此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