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殿内的欢笑一下子静止了,太子扭转过头,看见和曦就好像看见鬼一样,脚一软就跪下了……
“父……父王!”
高丰朝着身后一个小太监摆了摆手,示意他去请王后,紧接着跟着和曦走了进去。
偌大的知章殿雅致素净,此时却充斥着压抑的气氛。
和曦拾起一本书,望着年幼的太子。
“伺候太子,却不思如何劝谏太子,只知阿谀媚上……高丰!这些人全都拉下去杖责二十。”宫女侍从们全都瑟瑟发抖,却没一个人吭声,像濒死的鱼一样被带出了知章殿……
文薇赶到的时候,太子趴在地上不住地发抖,和曦指着他的脑袋怒骂,全然没有平时慈父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和曦望了她一眼,怒火暂歇,转过头去不说话。
文薇上前欲扶起太子,却听他怒喝:“不许扶他!”
太子哭得脸都憋红了。
文薇道:“陛下,纵然太子犯了什么错,可是年纪还小,都是我这个做母后的没有管教好,您若是要责罚,请一并责罚我吧。”
和曦的脸色稍有和缓,“你不用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太子顽劣,这些日子你就不要管了,朕亲自管教。高丰!”
“小人在。”
“把这个知章殿封起来,这地上的书,让太子全都抄写一遍,不抄完不许放出来!”
太子惶恐地坐在地上,眼泪水挂满了小小的面庞。
文薇还想求情
,和曦已大步离开了知章殿。她追上去,高丰一等人知趣地慢了几步,远远地跟在后面。
“陛下!陛下!”
和曦猛地停住了脚步,风吹得他的衣袖拂动,飞花如雪,散落在他的头顶、衣襟、脚下……旁边就是一株巨大的合欢花,已早早开了花,迎着夏日展开娇姿。
“文薇,你并非太子生母,朕知道你的难处。此事你就不要再求情了,晟儿虽小,却肩负重任,怎能胡闹?”
文薇柔柔地说:“妾身谢陛下体恤。但是妾身还有话说……”她道,“殿下自幼比一般孩子活泼,又身份尊贵,很多时候少傅虽有心却难以教导太子,妾身认为,是否应该再请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来教导太子?”
和曦道:“德高望重……王后可有人选?”
“妾身听说伊瞻是个十分有才华的贤人,门下学者千人,个个都不凡,若是能请他来教导太子,将是我大虞的福分。”
和曦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甚至带着微微的笑意。
“这个主意甚好,王后既然有心,那么此事就交给你了。”说罢转身离去,文薇屈膝一礼,目送他离开……
伊瞻这个人,就像文薇所知道的,虽有才华却冥顽不灵。和曦方才那若有似无的笑意,更多的也是报以看好戏的心态,当年他以纡尊降贵,给足了伊瞻面子,他仍是不肯入朝。
这个三请四请都不肯来的老家伙,能让文薇说动了?
天还未亮,月谣便一身便服,早早就等在了城门口。
文薇洗尽铅华,一身朴素,仅带了幽柔和两个侍卫,就像一个普通的妇人。
“地方已经打听到了,有一点远,若是骑马恐怕当天难以赶回。”月谣带着文薇往小山坡上走,路有些崎岖,幽柔跟在后面吃力得很。
文薇虽养尊处优,对这样的小路却不在话下,足下如有风,同月谣一起登山,竟比两个侍卫还要利索。
“那怎么办?宫禁之前,我是要必须回宫的。”
月谣一脚跨过一道沟,回头拉了文薇一把。茂密的草丛后面传来细微的响动,有点像什么动物打了个喷嚏。拨开草去,竟见一只巨大的白纹老虎趴在地上打盹。
“凶兽——!”
“保护娘娘!”
刀剑寒光闪过,两个侍卫如临大敌。
“放下刀剑!”月谣拦在他们中间,回头看了一眼差点炸毛的环环,道:“二位,它不伤人。”
两个侍卫的目光在她和环环只见逡巡来去,慢慢放下了剑。他们听说过这个她,不仅是她力助天子平息叛乱,更多的是对她居然能收服凶兽作为宠物的好奇,这是从古至今从未有过多的稀奇事。
月谣道:“文薇姐,路途遥远,我们要坐着环环去,才能顺利来回。有环环,我们也可以避免路上不要的危险。”
幽柔张大了嘴巴,“天……娘娘!这太危险了!”
文薇看着月谣身后晃头甩尾的环环,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不必说了,本宫和月儿一起过去,你们三个就在城门口等着本宫。天黑之前,本宫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