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和曦看了她一会,转身便走了。
姜妃急得追了几步,却被文薇叫住。
“姜妃,如今你身怀帝裔,保胎要紧,还是别乱走了,快回去歇着吧。”
剩下的妃子们惯会看眼色,更何况她们本来就是找机会来见和曦的,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只可惜和曦根本没有看自己,眼下天子走了,也就不多留了,纷纷找了几个蹩脚的借口撤了。
文薇留下了几个信得过的心腹在飞鸿殿,很快也走了。
姜妃看着宫门口,此时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只有晚风带来些许的花香。她的手抚着肚子,冷冷一笑:“她得意不了多久了。等我生下王子……哼。”又回头对贴身女侍安玲道,“让你送的信送到了吗?”
“已送至大宗伯府。”
“那便好。她和云间月里外联手,压得别人几乎喘不过气,这一下,我要一点点让她的势力瓦解!”
晨光清冷,偌大一个王宫安静又肃穆地迎来了新的一天。
“陛下!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云大人却多次出入后宫,与王后娘娘交好。这是有违祖宗礼法的,臣以为,此风气不可助长,否则长此以往,后宫诸妃便可以一己私心联合朝臣干政,外戚夺权,我华胥氏江山岌岌可危!”
大宗伯铿锵有力地执笏进言,整个无极宫里甚至能听到他的回声。
月谣紧紧抿着嘴。
她能随意出入后宫,初时是天子给的特权,一方面是为了拉拢她,一方面也是
顾念她和文薇交好。但是此事毕竟违反宫规,大宗伯此时站出来,她没有任何立场说不。再说,也许此事是和曦授意也说不定。
她抬眼看了一眼和曦,不等和曦说话,便出列,道:“大宗伯之言,言之有理。臣当年受伤,得陛下和王后娘娘的照拂,在文懿宫养了一段时日的伤,与娘娘结下不解之缘。为报娘娘恩德,偶尔进宫陪娘娘说些宫外的趣事,却让娘娘遭受了不白之冤,臣愧受王恩,也不敢违背祖宗礼法。自请罚俸半年,请陛下恩准。”
和曦意外地看着她,原以为以她的牙尖嘴利,总会辩说几句。不过她这样顺从,倒合了他的心思。
“罚俸就不必了。是朕许你出入后宫特权,若爱卿因此受罚,岂不是朕当日的旨意下错了。”
大宗伯惶恐地道:“臣并非这个意思。”
和曦朗声道:“行了,此事就那么定了。云卿谨记,今后不可随意出入后宫。”
月谣俯首一拜:“是!臣谨遵圣谕!”
此事就像在湖水里飘落了一枚小小的树叶,半点没有掀起涟漪,但是月谣知道,这是那些反对自己的人下的第一步棋——切断自己和王后的密切联系。很快,他们会出第二手、第三手……只是不知道是否有后宫妃子参与其中,若是有的话,文薇也会危险。
回去的路上,她还想着此事。不过好在只是表面上不能自由出入后宫,若是真的想要和文薇联系,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大人!”兰茵叫了她几声,见她没有反应,便拔高了声音。
“怎么?”
兰茵道:“原驻守荒服的四位城伯已经到帝畿了,原先都是夏官府的人,现在正在夏官府等着您呢!”
月谣眉头微微一皱:“等我做什么?”
“张大人说怎么安排这四位大人,要和您商量。您忘了吗?”
月谣仔细一想,好像是有这个事。不过现在她的兵权已经被天子缴了,这个左司马也是形同虚设,夏官府可以说是张复希一人说了算了,还找她做什么?
还没到夏官府,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穿着武将便服的中年男子侯在门口,微微弯着腰,好像在盼着什么。她一走近,那人便屁颠屁颠地迎出来,对着月谣拜了一拜。
“敢问可是云大人?”
月谣和兰茵对视了一眼,道:“你是……?”
那人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道:“小人周钧父,是原驻守双身城的城伯。小人在此恭候大人多时了。大人一路累了吧,请准许小人为您牵马。”说着就要去牵马,月谣却一甩马头,利落地下了马。
“原来是周大人,怎么不在里边等?”
兰茵接过马鞭,牵着她的和自己马往侧门走去。
周钧父伸出去的手讪讪地收了回来,又一脸媚笑:“小人仰慕大人威名已久,一早就在门口等候大人了。今日见到大人,比想象中更加英武,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月谣面无表情地往里走,“行了!其他人都到了吗?”
“到了到了!大人请!”周钧父离开多年,月谣几乎每日出入夏官府。而此时却好像他才是在夏官府常常进出的人一样,热切地引着月谣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