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开你……我只是要回一趟逍遥门。”
“回去干什么!”
“我已有一年多没有回过逍遥门,正好照春来信,我便回去一趟。”
“还在骗我!”月谣的眼睛像血一样地红,“你分明就是要走!你忘了你说过的话,我没忘!我说过要杀了你,就一定会杀了你!”
之前她也说过若是无爱,他可以离开的话,可真到了这一天,她发现自己只想咬死他!
剑刃锋利得很,一碰上皮肤,便有血珠渗出。
“月儿!”姬桓握住了她的手,她的剑不能再近一分,“你冷静一点!我真的只是回去一趟!走之前我留了信给你”
“什么信?”
姬桓趁势劈手夺下了她手里的剑,远远地扔在地上。
“我留了信,放在你房间,你没看到吗?”
月谣怔了片刻。
她一回府便追出来了,哪里看到过信?
姬桓娓娓道来:“再过一个月就是逍遥门新弟子入门的选拨,此是头等大事,我必须在场,更何况我太久没有回去,是时候回去一趟。”又说,“那件事……我想我们最好分开一段时日,各自冷静一下。”
冷静以后呢?便是要分道扬镳吗?
月谣听得眉头一拧,又要发狠,姬桓却反而不适时宜地笑了一下,拭去她脸上的风沙,他指腹微微粗糙,擦拭过的地方却轻轻泛上一片绯红,若是换个风花雪月的场景,便是一幅公子佳人互诉衷肠的美景。
“来回路程遥远,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我不会走的,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你相信我。”
月谣
沉默着,走过去拾起剑,利落地收入剑鞘。风沙吹起她的裙裾,像一漪静湖中的波澜。她侧目看着他,冷冷地说:“半年之后,你若不回来,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踏平逍遥门!”
环环不愿地发出低低的呜咽,尾巴在地上甩了几下,默默地走到了月谣身边趴下……
“月儿!”姬桓看着月谣上了环环的背,忽然高声唤道,“等我!”
回答他的是环环冲上云霄绝尘而去的背影……
姬桓口中的信就静静地躺在桌子上,月谣拆开看完,脸上的怒意这才慢慢退去。她将信妥善叠好,正打算收起来,然而没走几步,钝痛便如排山倒海一般在整个背部蔓延,她倏地跪下来,胸口血气翻涌,整个背部、腹部、胸口好像火烧又像刀锯,痛得她冷汗涔涔。
“唔——!”她死死地捂住嘴,然而血还是止不住地从指缝里留下来,很快在地上起一小滩血水。
“月儿?!”兰茵冲进来,“你怎么了?你到底哪里受伤了!来人!清和!”
月谣跪在地上,气促不已:“我今天……被陛下罚……廷杖三十……现在我的背很痛。没事的,去找点散瘀的药来,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唔——!”说话间又是好几口血吐出来。
“只找散瘀的药,这怎么行!?”她冲刚进来的清和道,“快去找廖大夫!另外去找些散瘀的药!快去!”
“是!”
廖回春来的时候,月谣躺在床上,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痛苦,兰茵以为是背上的伤才让她那么痛苦,然而月谣紧紧捂着肚子,满脸都是汗。
廖回春不敢怠慢,忙为月谣把脉。兰茵不断地为她擦汗,催促廖回春,“怎么样了?”
有侍女捧着活血散瘀的药走进来,清和顺手接过,正要交给兰茵,却见廖回春眉头深皱,道:“大人,请屏退众人,老朽有话要和大人禀报。”
月谣忍着痛楚,挥手让大家退下,又说:“兰茵留下。”
待众人退下后,廖回春才开口道:“大人!您背上的伤虽然严重,但大人身体底子厚,这倒还在其次;大人眼下最重要的是您肚子里的孩子。”
他的话说完,屋子内有一瞬间的寂静。
“你……你说什么?”月谣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腹部传来的痛又提醒她没有听错。
廖回春道:“大人如今腹中已有大约两个月的身孕了。今日您受了廷杖,又劳碌奔波,已有滑胎的征兆。老朽为您施几针,再开副方子,或许可以保住。”他看了一眼被放在一旁的药,“大人,像这种活血散瘀的药还是别用了。”
兰茵道:“这个孩子……”
月谣猛地打断她:“必须要保住!”她与兰茵对视一眼,复又看向廖回春,“必须保住!”
廖回春道:“老朽会尽力。”
“不是尽力,是务必!”她试着坐起来,然而身子稍微一动,腹部的疼痛便更加厉害了。
兰茵忙将她按回去,“快施针呀!”
廖回春不敢有慢,忙取出银针施救……整整一个时辰过去,月谣腹中的疼痛这才好转,然而背上的伤却又开始痛起来。
“老朽立刻为大人开方,大人静卧几日,应当可保腹中孩子无虞。”廖回春顿了一下,又说,“恐怕要委屈大人忍受背上的伤痛了,您腹中胎儿虚弱,这类伤药是一点点都碰不得的。”
月谣捂着肚子,虚弱不堪地闭上眼,“知道了,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