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媚巧彻底懵了,“姐……姐姐?”
那北方三百里弹丸之地,几乎没有开化,民众都是从邻周迁徙过去的,唯一有的不过是一座矿山,半寸能耕种的农田都没有,可以说是要什么没有什么的蛮荒之地。等它发展成一座真正的城,少说也要十年,让她去那样一个地方,可以算是流放了。
“不!不!姐姐,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吧!就让我像个丫头一样伺候你吧,如果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求求你别让我去北方,我不想去!姐姐!求求你!”
大概是觉得她太过聒噪,月谣一把捏住她脸颊,“先前你硬是要和大哥一起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吗?”
陈媚巧被捏得生疼,却发不出声音来。
“我和大哥当你是亲妹子,你要什么就给什么,可唯独你不能动我们的枕边人。你太贪心了!”她猛地甩开手,陈媚巧的脸一下子偏过去,只听月谣在头顶慵雅又缓慢地说,“我能有今天的地位,你不会以为靠的是心慈手软吧。”
陈媚巧捂着脸,又惊又惧地看着她。
月谣站了起来,遮挡住了窗外所有的阳光,落下巨大的阴影,一下子将她笼罩住。
“收拾收拾,中午之前就出发。哥哥那边,我会解释的。”
陈媚巧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就好象一头沉睡的狮子终于开始苏醒,张口露出了恐怖的獠牙……
燕离得到消息已经是七八天后的事了,月谣是在收到了陈媚巧已经在扶摇城安顿下来的消息后,才告诉的他,所以即便他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也来不及了。
“你为什么要把她送到那个地方去?那里又冷又什么都没有,眼看就要入冬了,你叫她一个女孩子怎么生活?”
月谣放下书,抬头看着他。
“大哥,还当她是妹妹?”
燕离眉头一拧,“你这是什么话?”
此时清和进来为燕离奉上一杯茶,复又屈膝无声退下。月谣催促道,“瞧大哥这般行色匆匆,我又不会跑。既然来了我这里,不如先喝口茶,免得浪费了清和的手艺。”
燕离这才觉得有些口渴,便咕咚咕咚牛饮了茶,继续不悦地看着月谣。
月谣似乎早有准备,也不恼,慢慢说道:“巧儿的心思,我是越来越不懂了。说起来她也大了,又是嫁过人的,合该知道什么是男女有别。可是先前她住在哥哥家里,每每到了晚上都要哥哥陪着她睡,这是什么道理?哪怕是亲兄妹,长大了也要顾忌一下,更何况是结义兄妹呢?”
燕离听出她话里头的意思了,“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巧儿喜欢我?”他觉得可笑,也就真的笑出来了,但是语气却冷冷的,“我们认识那么久,她若是喜欢我,我早就知道了,岂会等到现在?”
月谣道:“大哥这话我也是听不懂了,难道说要是巧儿早些向哥哥表白,哥哥就不会喜欢明月了吗?”
提到明月,燕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古怪,似乎有一股气憋在心里,想撒又
撒不出来,叫人胸口发闷。
“在说巧儿的事,说旁人做什么?”
月谣道,“巧儿已经变了,她不再是那个柔弱单纯的妹妹了,她知道什么是荣华富贵,什么是手段心机。我之与她,有求必应,她之与我,却是觊觎姬桓、趁虚而入。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燕离睁大眼睛看着她,似乎觉得不可思议,张了张口,半天才略有讪讪色,“这种事……你可以交给我,我来照顾她。”
月谣又问:“那你把明月置于何地呢?她是你的妻子,难道你要每天晚上陪着你的干妹妹吗?”
燕离不说话了。
“哥哥,明月是你的枕边人,在这个世上,她才是你最亲的人。”
燕离别过头去,他抓起杯子就要喝,然而一打开盖子,却发现里面一滴水也没有,原是刚才自己气怒交加,一口气把水喝光了。
月谣看出他神色怪异,终于起了疑,“怎么提起明月你脸色那么奇怪,难道你们吵架了?”
燕离仍是闭口不言。
他越是这副样子,越是叫人起疑。月谣原是安插了几个人在燕府的,后来见他们小夫妻的感情越来越好,也就渐渐地不上心了,没想到这一不上心,便出了问题。
“糊涂!”她嚯地站了起来,因太过惊怒,一下子血气上涌,脑子有些发胀,她扶住椅子稳了稳身形,压着火气问,“到底什么事,要休妻这么严重?”
燕离简单把这件事说了,脸上是一副早就知道她会有这反应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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