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必须为了陛下的安全挡在前面,危机重重,并不会因为你是女子对你有多少照顾,你不小了,这不适合你。”
明月道:“月儿,你知道我最羡慕谁吗?”她对上月谣的目光,道,“我最羡慕你,因为你有很多选择,你离开谁都可以过得很好……你强大得让我羡慕。”
“我知道我幼稚、天真,所以那时候我觉得自己要活不下去……可是后来我明白了,不是这样的,人生可以有很多选择。”
月谣问道:“你想好了?”
“是。”
一只兔子刚好跳过来,嘴巴里咀嚼着菜叶子,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一样。明月弯腰将它抱起来,擦擦它背上脏了的毛发,忽听月谣说道:“那好,我保你一路畅行无阻。”
她讶异地抬起头。
姬桓坐不住了,“月儿!”
月谣按住姬桓,对明月说道:“想做就去做吧,我知道你的实力,你可以胜任。”
说话间,燕离捧着一大盆洗好的衣服走了进来,他走到明月身边,有些局促地问道,“晾哪儿?”
明月不想同他说话,扭过头去。他看了眼院子里明晃晃的几根晾衣架,又问了遍,“这些衣服,我洗干净了,但是不知道晾哪儿。”
月谣暗暗给姬桓递了一个眼色,站起里道:“我还有很多事情,就不多留了。”又说,“我留了两个人下来,要是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他们去跑腿。”
明月想留他们下来,她不想一个人面对燕离,然而月谣说完就拉着姬桓跑了,一会儿就没影了。
这个贫民区是距离帝畿最远的一个,平时去集市什么的,非常不方便,但好在开垦的农田非常多,阡陌交通,鸡犬成群,自给自足倒也够了。
只因眼下是冬季,一眼望去尽是黄土,十分地荒芜。
“明月选的地方倒是不错,这里养老啊,可是绝佳的好地方。”
姬桓牵着她的手,走得慢极了。月谣随手折起一株狗尾巴草,转头去挠姬桓的脸,见他板着脸,道,“怎么不高兴了?”想了想,道,“是不是觉得我方才说的话不得体?”
她解释道:“你真是太不懂我们女人的心了。眼下明月正是生气的时候,哥哥又确实做错了事,我若是一味地站在哥哥那边为他说话,岂不是和明月唱反调,她就更生气了。不如就顺着她的意思,稍稍作践作践哥哥,只要明月还有心,自然会心疼,她一心疼,事情不就有转机了吗?”
姬桓嘴角一勾,看了她一眼,“我该说你机灵吗?”
“你该说我聪明才是。”
姬桓淡淡地笑了一下,复又沉下脸去,望着远处几乎不可见的黛青色山脉出神,月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不出什么名堂。她又说了几句话,姬桓皆是心事重重,意兴阑珊的样子。
“你到底怎么了?”
姬桓说了句没什么。
月谣停了下来,甩开他的手,“你要是不说,我就不走了。”
姬桓只得停下来,“我想入朝为官。”
“为什么?”月谣有些惊讶,“陛下已经罢免了你的官职,至少短期内,你是不可能再入朝了。”
姬桓自己也觉得不大可能,摇了摇头,“我只是想想而已,算了。”
月谣不知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他并不是那种贪慕权欲的人。莫非是因为自己身居高位,而他并无一官半职的缘故?
她忽然跺跺脚,不断地对着双手哈气,眉头微蹙,道:“我的手冻死了!”
姬桓覆住她的双手,稍稍凝神聚气,掌心便如火炉子一样温暖起来,月谣眉眼一弯,掂起脚尖轻碰了一下他的唇,“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有三个天下第一的人对我那么好。”
“三个天下第一?”
月谣的眼睛亮闪闪的,像是藏着一整片星空瀚海,“天下第一博学、天下第一正直、天下第一高手,你说,是不是三个?”
姬桓笑了。
那个话题好像彻底被他们遗忘了一样,谁也没再提起。
燕离最终也没有劝动明月回去,她依旧住在那里,只是小小的农舍一下子热闹起来了,每天总有许多人进进出出,带着丰厚的物资,连带邻里也被惠及恩泽。
她不肯回去,燕离便每日来,无论当天事情有多少,总要过去看一眼才肯放心。
又一个月过去,天子禁卫的终试终于结束,明月如愿成了天子禁卫的一员,整日宿在宫里,很少见到月谣,也更难见到燕离,日子又变得平静,却又似乎暗流涌动,无声朝着远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