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亲自下的旨。王室玉碟上,只有您一个人的名字,没有其他。眼下旧派作乱,虽已平乱,却还不曾定罪处置。您登基之前,这是头等大事,必须尽快解决。”
太子还是觉得不忍心:“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
月谣看着地上趴着发抖的孩子,沉声说:“等他懂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高丰心头一寒,抬头看了一眼她。
“可是……”
月谣忽然抽出一把短刀,刀锋凛冽、寒光乍现,高丰厉喝:“大胆!殿下面前怎可露刃!来人!”
月谣却将刀柄朝向太子,跪了下去,“殿下,请亲自动手,杀了这个小儿。”
太子几乎跳起来,“什么?”他虽然也有跋扈的时候,但从未亲手杀过人,更何况要面对这么一个小孩儿,如何下得去手?
“殿下!您是君王,身为君王,便要有杀伐决断的气度。”
高丰看着月谣,又看着太子,一颗心吊了起来。
“不,不不!我……孤下不了手。”
月谣抬起头来,看着太子慌张不已的脸色,暗暗叹一口气,站了起来。
“殿下下不了手,便让臣代为下手吧。”她走到那个孩子面前,对上他漆黑纯真的眼睛,那里盛满了恐惧。
那孩子哭起来,嚎啕大哭,直冲入耳,扎心得很。
高丰看着月谣掐住了他的脖子,细长的手指一点点收紧,直逼的那孩子踹不过气,抓着她的收挣扎扭动。他心头巨震,大喝:“云大人,殿下面前岂能妄
动杀戮!此乃大不敬!”
月谣一点点抬高了手臂,直接将那孩子当空提起来,那孩子用力挣扎着,脸色渐渐青紫,眼睛翻白,好似连脖子都被生生拉长拉细了。
月谣的声音冷极了,像是饮尽万人血的刀兵交击,“殿下是君王,有的事情须得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殿下!看清楚了!!”
那孩子已经不会挣扎了,嘴唇呈现非常可怕的深紫色,整张小脸都是苍白的——竟是直接被掐死了。
太子全程睁大眼睛看着,随着那孩子一点点咽气,他的冷汗也涔涔冒了出来。
“他……他死了。”
月谣看着那小小的尸体,脸色十分沉静,她忽然伏地深深拜下去,“殿下!臣殿前失仪,臣万死。但是先王临终前交代臣要好好辅佐殿下,守住殿下的江山。臣就算背上骂名也要为殿下扫清一切障碍!这个孩子虽是稚童,但怀璧其罪,大宗伯拿捏他的身份制造叛乱,留下来只会后患无穷!”
太子看着那可怜的孩童,心里砰砰跳着,过了许久才断断续续地说,“快……快抬下去!”
月谣高喝来人,马上便有人将孩童抬了出去。
太子忽然觉得头晕极了,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似要狂吐出来,他忙说:“左司马……快回去吧,孤累了,孤要睡觉。”
月谣伏地一拜,这才起身告退。
直到她走了很久,太子还是忍不住一阵阵作呕,脸色难看得紧。高丰极其谨慎地说:“殿下,这左司马行事如此锋芒毕露,将来怕是不好控制。您切记得,羽翼未丰之前,切勿与其作对,善加利用啊。”
太子哆哆嗦嗦地捂着自己的脖子,好像方才被掐着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个孩子,过了许久才惊魂未定地说:“方才……真是吓死孤了。”
三月的风还很冷,像是入骨的刀。
月谣将双手没入冷水中,默默地看着一圈圈漾开来的水波,双手很快就没冷得知觉了,她却恍然无觉。
清和试图劝她加点热水,她却摇摇头,只顾盯着那一双收出神。
“水,是这世上最干净的,能把所有的污秽都清洗干净。”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孩子的面容,那一双还没有被世俗污染的漆黑眼睛,就像楔子一样牢牢地占据了她整个大脑。她忽然用力洗起来,水声四溅,洗了一会儿复又猛地停住,任由那水用力摇晃,涌出水盆。
“大人……?”
月谣盯着自己冻得通红的手,喃喃说道,“我的手,已经彻底洗不干净了。”
一双细白柔嫩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温暖慢慢传递了过来,清和温柔地盯着她,“大人,身居高位,岂没有身不由己的道理。”
“可那只是一个孩子。”月谣深深地叹息,抽出手来。她坐在窗子前,正巧将整个院子的景色尽收眼底,也看到了那慢慢走来的挺拔身影。
她豁然关上窗户。
清和瞧她脸色忽变,正要问话,却听月谣先说,“告诉姬掌门,我累了,先睡了,让他不要来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