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孩童该有的顽劣,可见他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苦。
她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一字一字清晰地问:“我教你读书、习武,你不用做任何粗活,来当我的义子,你愿意吗?”
孩子张大了嘴巴,眼睛里扑闪闪地亮起来,困意一下子没了。
月谣整了整他的衣服,轻轻摸着他的小脑袋,“只是以后不能再姓殷了,入了我的府,你得随我姓,姓云——云隐。”
孩子愣怔地看着月谣,好半天才点点头,复又摇摇头,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不姓云吗?”
月谣斩钉截铁地道:“不可以。”她偏了偏头,对清和道,“去把竹意轩收拾一下,给小少爷住。”
清和应是,走到云隐面前,伸出手,微微笑起来:“小少爷,跟我走吧。”
云隐的目光落在月谣身上,似乎有很多疑问,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眼珠子打着转,最后伸出手去,乖乖地由清和牵着走了。
月谣再没了吃饭的心思,站在揽月轩二楼的走廊前,看着竹意轩的方向,直到姬桓回来,看到她像是一尊雕像一样站着一动不动,不由从后面抱住了她。
“等我呢?”
月谣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转过身去亲了一下他的唇,“再不回来,我可就等成望夫石了。”
姬桓今日赴了大冢宰的约,所以晚间没有回来吃饭。近来他和大冢宰走得十分近,总归都是忠君爱国的,多少有些惺惺相惜。
两人挨得近,说话间气息轻轻地扑到他的面颊,微微热气就像一根羽毛,轻轻骚
动着他。他忽然弯身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脚下一踹便踢开了门,将人严严实实地困在床榻和自己之间,起先是浅浅地啄她的脸和唇,而后埋在她的脖间,手顺着衣襟内伸下去,一下子扯掉上衣,露出大片香肩来。
意乱情迷之间,月谣忽然一个激灵,按住了他作怪的手,气息不稳地说:“别……先停下,我有事和你说。”
姬桓的手不停,嘴也不肯歇着,只囫囵说道:“你说吧。”
月谣断断续续地说,“今日我看到府里有一个孩子……很……很聪明,已经……收了义子,想让你……让你教他习文。”
姬桓只当是一个寻常孩子,并未放在心上,笑了一声,浅浅地啃噬她的耳垂,闷声说道,“好啊。”他一下子扯掉她整件上衣,随手丢在地上,露出那玉体雪白,随着床儿摇晃,犹如被夜雨沾湿了花朵,娇媚无比……
姬桓第二日便看到了那个孩子,由清和领着,小小的个子,穿着锦缎衣裳,活脱脱一个过年时门上贴的福娃。
他一见到这孩子,心里就咯噔了一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
“这孩子……”
清和道:“云大人说这孩子眉眼和您像,瞧着十分有眼缘,又聪明懂事,故而收了做义子。”
姬桓蹲下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隐直勾勾地看着姬桓,道:“我叫云隐。”他又软软地问,“我该称呼您什么?师父吗?”
清和笑了,道:“您既然称呼云大人为母亲,那便得喊他父亲。”
云隐哦了一声,乖乖地喊:“父亲大人好。”
姬桓表情一下子变了,像是被雷击中,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好半天都回不过神,直到清和唤了他几声,才回过神来,摸着他的脸颊,就像在摸一件稀世珍宝。
“好孩子。”
他本就给天子授课,再给那么一团小孩儿授课也不是什么难事,问了他之前读过哪些书,除了三字经,竟连四书都读了,只是年纪太小,加上教书的人也不太懂,很多内容只会背却不知深意。
姬桓一句一句地教,发现这个孩子十分聪慧,只要他解释过一遍,他便懂了,再问一遍,还能用自己的理解举一反三,当真是个天才。
他手把手教他写字,刚五岁的娃,手劲不是很足,写出来的字有一点点歪,但在他的调教下,慢慢地也健秀起来。
看着这个和自己眉眼十分相似的孩子,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这个孩子的身世完全没有一点可疑之处。
很快的,他的注意力便被分散了,飞去逍遥门的信鸽回来了,天雨没有回去。派人沿途去找,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两个月前了,她就算走得再慢,也该到了。如今半点消息也没有,怕是中途出事了。她一个逍遥门弟子,寻常人动不得她,能动她的、又会动她的……
他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时她说的话,心一点点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