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要是这女子帅起来,还真没男子什么事。
她叫来自己闺女,让她带三位客人去客房。
月谣三人跟在小姑娘身后上了楼,两个房间挨在一起,打开窗户就可看见后院,再往远了看,还能看见对面街上的摊贩,只是看不大清楚。
章玉一路和小姑娘说话,试图套点话出来,然而小姑娘害羞得紧,低着头闷葫芦似的,一句有用的也套不出来。
月谣叫住小姑娘:“有没有临街的房间?”
小姑娘抬头,说:“有,可是临街的房间吵。”
月谣道:“无事,去开两个临街的房间吧。”
小姑娘点了点头,复又下楼拿钥匙去了。
章玉见他走远了,道:“主子,这里好奇怪,没壮年男人吗?”
另一个侍从赵瑜猜测:“会不会都下地了,或是都服役去了?”不过这两个猜测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月谣没说话,那小姑娘很快就回来了,将新房间的门开了,迎他们进去。天色不早了,三人走了一日都饿了,便一起下楼用饭。
三个人在一个桌吃饭,又频频引来不少目光,店子里基本都是女子,大多看的不是月谣,而是她的两个随从。
要说章玉和赵瑜,是她精心挑选的,人机灵,武功也不错,相貌更是堂堂,即便只是她的从属,但是单拎出去也是有为青年,难怪姑娘少妇们注目。
女人们在一起,最喜欢八卦。
“……怕是又要被抓去……”
“可真俊呢……”
“……我都动心……”
“……可怜见的,但愿出来的时候,两条腿还能走路。”
那几个少妇坐得远,声音又低,原以为没人听见,却不想落入了月谣的耳朵里,眼看外边天已经暗了,便招来老板娘,询问哪里有集市,老板娘热络,眼睛直勾勾盯着章玉和赵瑜,将几个有名的集市介绍了。
回了房间,月谣对章玉说:“明日你可晚些起床,不必与我一同去,只管将这东西两个集市跑遍了,将这些东西的物价问来便可。”
章玉接过纸条,上面都是一些丝织珠玉、米粮黍薯等,他将纸条收好,也没多想,应是便出去了。
月谣一大早就带着赵瑜走了,没往城里去,而是去了城郊的农田。眼下是冬季了,田地里一片荒芜,附近的人家全都储粮过冬去了,倒显得她和赵瑜两个人立在田里头,突兀得很。
月谣转了一圈,看到不远处有人家,便上去讨水喝。
那是一个厚道人家,一家五口,公婆儿女再加外孙女,其乐融融。月谣自从进了城,还是头一回看见壮年男子,不由多看了两眼。
“茶来了。”妇人送上两碗茶,味道不是很好,但解渴,月谣喝了,装作无意攀谈,“大姐,我们是特意来这里收购米粮的商人,想问去哪里比较合适?”
“收购米粮?”妇人奇道,“怎么会来这里收购?南方鱼米之乡,该去那里才是。”
月谣道:“虽说那里物产丰富,可是税负不低,我听说扶摇城新立,前两年不曾收税,也就去年才开始收税,且只收一成,想着这么低的税负,家家户户该有些余粮,便想来此收购。”
那妇人苦笑:“唉!两位真心要做生意收粮的,还是去别的城吧,在这里哪里会有多余的粮,能自己个儿吃饱已经是好的了,眼下入冬了,天气寒冷,怕是等开春,城外又要冻死一批人呢!”
赵瑜道:“大姐,莫非是收成不好?可是我听说这两年城里收成不错呀!”
妇人的丈夫坐在一旁,虽然一身糙肉,看着健壮,但脸色颓黄,刚要说话,就被自己媳妇一个眼神打断了,“两位喝了茶,若是无事便请走吧。”
月谣看了一眼赵瑜,后者会意,掏出一大锭银子放在桌上,十分有礼貌地说:“大姐,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想来此处做生意,对这儿也不熟悉,烦请详说一二。”
妇人眼前一亮,斟酌再三,便开口说道:“倒不是收成不好,而是税负太高了!六成的税负!这如何让人挨得过!?”
赵瑜神色突地变了,回头看了眼月谣,却见她神色如常,正平静地饮茶呢。
“怎会这么高?不是说才一成吗?”
大姐坐下来,抱怨:“那是对外说的!这年头还真有那爱民如子的好官不成?哪个不是剥削民脂民膏的.一成?只收一成那些达官贵人们吃什么喝什么?还不是从我们这些老百姓身上刮下来的血肉,供着他们吃喝玩乐!”